旧时的高楼,多是四个面。
飞檐斗拱,外有周匝回廊。
而冲霄楼其实更像是大众印象中的塔。
它有六个面,俯瞰呈规整的六边形。
柴善嘉转着转着,就转去到了霍十二对角线上,再沿途以袖子一路抹着栏杆转回来时,不光衣服黑,额头鼻尖都黑了一块。
这孩子是真不大讲究。
霍十二无奈的看着她。
片刻前还心智坚定又早慧,转一圈回来,龇着个牙,高兴得跟离心力把脑子甩飞了似的。
“……突然这么高兴为甚?”
霍十二慢吞吞道,“三层以上一年都未必有人上来一趟。”
所以,擦栏杆这么值得高兴的吗?
柴善嘉压根没留意他说什么:“高兴啊,困扰我多日的难题终于想通了,不愧是我。
自此后,越过山丘,星辰大海,无人能够阻挡,我对……
哎对了,你今日嗓子怎么了?”
她默默好奇半天了,这哑得忽上忽下、忽大忽小的,音量都不太稳得住,也不像是受寒啊?
“你也病了?所以才骑着杜晓蝉来我家找我?”
霍十二无语凝噎,什么叫骑着杜晓蝉,何况那也不是杜晓蝉,那是杜晓蝉兄弟。
不,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骑……
“我那是为了省——”
“哇你好贴心?!病了还这么为我着想,我发四!我,柴元元,和你霍十二,永远天下第一最最好!”
柴善嘉一感动,合身前扑!把一脸一鼻子的黑灰,全埋进了面前少年雪白的怀抱。还蹭了蹭。
霍十二:“我不是,我……”算了。
这又感动又嫌弃,酸烦酸烦的复杂感受到底为什么啊?
“阿嚏!”
……
……
这日过后,至月末最后一天,浴佛节慈恩寺的香序终于出来了。
而与此同时,销声匿迹了许久的瞿家也重现于人前。
瞿纬之瞿大老爷公然现身,说要重整瞿家。
一时间城内说什么的都有。
……
“喏,这次的戏目,不过只是大致的。这种活动多半不到当天,是不会给明确的节目单子的。”
王玉珠递过来一张纸,而后,捧着绑了退红软稠的小竹筒啜了一口,眼睛顿时一亮,“哇,这限量版的‘樱桃糯糯养颜千金时令茶’真好喝。
我家婢女清早就去排队,谁知刚开门不多久就售罄了。你怎么做到的?快告诉我告诉我。我留不了几日,定要喝够了才成!”
柴善嘉被她拽着胳膊摇晃,都快散黄了。
只得放下粗粗瞄了一眼的节目单,将桌面上另一只竹筒推过去,“这个也给你,也给你,你别忧心喝不上,少则三月,多则半年,你在京中定也能喝上‘奶茶一味’。”
“真的?你可别唬我,你怎么知道这家店的东家要去京里的?”
“啊,我当然知道。”
柴善嘉笑得跟个小狐狸似的,“不才区区在下我,恰好……
见过这位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