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嫌弃地瞥了景琰一眼,说:“怎么,你这世还成结巴了?”
景琰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林殊也知道他怕是刚刚苏醒,脑子转不过来,便开始解释。
“我醒来的时候正是我在猎宫摔到头的那年,本来也不敢相信世间还能有重生这等玄幻之事,但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我当然不能白白浪费这个能够从头来过的机会。但这一世有些事情发生了改变,姑姑没有进宫为妃,生下祁王兄,而是嫁给了言侯爷,我多了一个姐姐,天天管着我。”
景琰点点头说:“那谢玉和夏江?”
“谢玉已经被我解决了,如今估计已经到了岭南服苦役了。至于夏江,我自有打算。”
林殊看景琰还扶着脑袋:“你又是怎么回事?”
景琰用力甩了甩头,说:“我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我只记得刚处理完奏折回去安置,半夜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还吐了口血,刚想喊人却发现自己不是在寝殿,恍恍惚惚地走出房门认出是以前的王府,又碰到一个值夜的下人,问清日子后就来找你了,想跟你说,不要去北境。”
林殊叹了口气:“好在没人发现,否则就你这般显眼的异常举动,必然是要引起怀疑的。”
景琰也知道自己太不注意,一会儿还得偷偷潜回王府,不能被人察觉才行。
“后来如何了?”
林殊突然问了这样一句,“什么后来?”
“后来,前世的后来!”
景琰恍然大悟:“你走之后,各地战事陆续平复,蒙挚重编了北境军队,赐名……”
他看了看林殊平静的脸色:“赐名长林军,等庭生成年后我便将他封王,接替你执掌北境,对战大渝,颇有你年轻时候的样子,不愧是你一手调教出来的。”
“那……那霓凰呢?”
景琰知道林殊必定会问起霓凰,心下不忍,还是说了实话:“当年她收到你的信后就病倒了,偏生死撑着要去木兰城送你最后一次,过分悲痛,算是伤了身子底。此后她再也没有踏入金陵城,一生未嫁,做着云南穆王府的老太君。你知道穆青有多尊敬他姐姐,嘱咐妻妾子女绝不可违逆霓凰的意思,所以她的生活也还算顺心。直到很多年后,她突然说要去北境看你,穆青亲自护送她过去,没多久她就缠绵病榻,唯一的心愿便是与你合葬。”
林殊久久没有说话,只是攥紧了衣袖连指甲都发了白。
景琰语言笨拙,只会说:“既然老天又给了我们一次机会,这一世你和霓凰一定可以白头偕老的。”
林殊的脸上突然璨开了笑容,语气坚定:“那是自然,当年出征之前,我跟她说过此生一诺,来世必践。”
听着外面的打更声就知道时候已晚,林殊对景琰说:“你明日还要启程去东海,不好耽搁,赶快回府吧。”
看着景琰翻墙离去的身影,林殊又在院中站立了一会儿,脑中响起他说霓凰一生未嫁,最终与他合葬的声音,心如刀绞。
再躺回床上,只来得及合眼小憩一会儿,就该早起练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