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竹自然没有参加,她叫了白蕊:“走,咱们去逛逛园子。”
这动作却被有心人看在眼里,昌宁郡主叫了一声:“夏二,你上哪去?”
“作诗我不擅长,也看不懂。”夏若竹无奈:“听说郡主府小花园十步一景,便想去瞧瞧。”
昌宁郡主没有阻拦,只叮嘱她:“最多两炷香功夫,记得回来。”
昌宁郡主对她是不是过于关注了?夏若竹心中疑惑,但她有预感,对方似乎并无恶意,遂把念头抛开,走一步看一步。
沿着石径小路上走,郡主府花园名不虚传,处处假山林立,大片大片的牡丹和芍药开得正艳,彩蝶蜂儿在其中翩翩飞舞。
花园东北角有栋三层小楼,安阳王韩懋森正坐于窗边品茶。
一边听着耳边传来的咋咋呼呼:“这也太神奇了,连父王寝宫前挂的鹦鹉笼都能看清楚!”
韩懋森淡淡地道:“你瞧瞧西南方。”
郡王爷秦珉手拿着一个千里眼,闻言调转视线,眼睛越睁越大:“皇宫!”
他甚至隐约看到了守在午门前的侍卫!
“啪!”千里眼掉到地上。
韩懋森起身捡起,又递还给他,语气很嫌弃:“瞧你这怂样!”
“皇兄要是知道我偷窥他,我几个头都顶不住!”
“没这么夸张,只瞧个轮廓罢了。”韩懋森摇头:“东西既然送到,我便走了。”
秦珉却没答话。
韩懋森:“你又看到什么?”
“园里有个仙子!仲希,你快来看!”
“王小姐?刘小姐?还是李小姐?”韩懋森无所谓地道:“是个贵女在你嘴里都是仙子。”
“都不是。”秦珉抓耳挠腮:“可惜戴着面纱,看不清正脸。”
韩懋森心中微动,忍不住走到窗口,看了几眼,有些不确定,又夺过千里眼:“她怎么也来了?”
“你认识?她是何人?”秦珉有些不满:“怎么是个仙子你都认识?”
韩懋森没理他,招来侍卫:“去请夏二小姐,说我有事相商。”
说回夏若竹,赏过名品牡丹,她视线越过花海,是一片荷花池,海碗大的荷花妖娆摇曳。
夏若竹兴致勃勃,叫上白蕊:“走,我们去池边看看。”
迎面的小路却突然来人:“可是夏二小姐?”
夏若竹诧异:“正是。”
“我们王爷邀您有事相商。”
夏若竹只认识一个王爷,她确认道:“安阳王?”
“正是。”
不是闺阁女子的赏诗会吗?安阳王怎么来了?夏若竹在心中暗自琢磨一会,看向来人:“带路吧。”
夏若竹来到小楼上时,一眼就看到立在窗边长身玉立的男人,听到动静,背影转身,满室暗光仿佛被照亮。
“安阳王安好。”夏若竹给他请安:“不知安阳王叫了臣女来,所为何事?”
安阳王还未开口,突然有另一道好奇的男声响起:“你便是夏二小姐?”
夏若竹没注意到屋里还有其他人,闻言吓一跳,待看清穿着宝蓝圆领衣袍的男人,很快镇定下来:“给郡王爷请安。”
“你认识我?”秦珉有些兴奋,忍不住得意地道:“没想到一个才回汴京贵小姐都认识本王,汴京第一公子的名号果然名不虚传。”
“你自封的?”韩懋森不屑地道:“少贫嘴,我有正事和夏二小姐商量。”
韩懋森招招手,侍卫上前,递给夏若竹一个荷包:“上次允诺你的。”
夏若竹只捏了捏,便知里面装的是银票,她不动声色收起,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喜意:“王爷太客气了。”
“你应得的。”
安阳王敲敲桌子,又指指夏若竹手臂:“今日你可戴了?本王想借来一观。本王拿了图纸找匠人打造,效果并不理想。”
夏若竹看了看一脸兴致瞧着他俩的郡王爷,有些犹豫。
“无妨,他是自己人。”
这只是他的自己人,不是她的!夏若竹暗自腹诽,但刚接了一大笔钱,实在不好马上拒绝,只能捋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袖箭:“还期望郡王爷能帮忙保守秘密。”
秦珉探过头:“好说。”
又有些疑惑:“今日赏诗会,夏二小姐怎还随身携带暗器?”
“习惯了。”夏若竹不欲多说,把袖箭递给安阳王:“王爷您慢慢看。”
秦珉对女子戴的袖箭不感兴趣,瞧了几眼便放开,只拉了夏若竹说话:“你何时见过我?印象这般深刻,是不是觉得我玉树临风,风流潇洒?”
夏若竹很实诚:“臣女今日第一次见郡王爷,郡王爷和昌宁郡主长得很像,臣女才斗胆一猜。”
韩懋森嗤笑一声。
秦珉霎时不满:“仲希你笑什么?!”
秦珉眼珠子一转:“你面纱能不能揭了,给我看看?”
夏若竹不动声色地后退几步:“郡王勿见怪,民女近日出疹子,不能见人,方戴着面纱。”
秦珉吓一跳:“那还是别看了,可传人?”
夏若竹:“……不传。”
秦珉这才放心,将千里眼塞到她手中:“给你瞧个好东西,海外来的。”
夏若竹第一次见千里眼,摆弄了许久才弄清如何使。
秦珉指挥她:“看远处,看远处方知它的好。”
夏若竹缓缓移动视线,移到一个地方突然不动,千里眼掉落到地,她表情一阵慌乱:“快去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