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林冲尚未分得银两,皆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林冲。
还没等林冲开口,张氏已轻盈地移步至众人身前,面上笑意盈盈,轻声说道:“诸位,我家官人昨日与我商议分成之事。只道我家经营这间湖底捞,平日里所赚营收已是不少。
虽说经常也要为这华阴城贴补些花费,但我和父亲、官人一年的吃住开销也用不了多少,所以就不再参与分这银子了。”
陈到也伸头在一旁喊道:“我的那份,张掌柜的早晨便已发给我了!虽说比你们的少了一些,但我一个人绝对够用,你们就不用操心我老人家了!
那朱武都头,你快给他们分银子吧,再不分,饭菜马上就要凉啦!”
“你倒是别催啊!秤呐?我刚才一进门就问你们要秤,你们到现在也没给我拿啊!”朱武不满道。
“你这都是定量的纹银,要什么秤!数数不就得了!就你这样还号称什么神机军师,我看是叫狗头军师吧!”陈到翻着白眼。
朱武顿时老脸一红,道:“方才我是为了场面好看,将纹银都铺放在箱子上面。其实底下的都是些散碎银子,城中一时实在拿不出那么多纹银,所以才让你们拿秤……”
众人绝倒。
只有张氏在旁捂嘴偷笑,眉眼弯弯地从柜台后面取过一杆秤来,赶忙递给朱武。
一时间,满屋皆是银两之间碰撞的“铮铮”脆响之声,与众人的欢声笑语交织一片,好不热闹。
张雍早早分到自己那份,心满意足的环视四周。
忽然发现少了点什么,思来想去,原是不见乔冽身影。于是凑近林冲问道:“林兄,今日正值除夕春节,为何不见乔冽道长?此前多次听闻此人道法高强,可惜未曾得见,本想着今日于你这湖底捞能有幸一睹,奈何他今日缘何未到?”
林冲微微侧身,压低声音对张雍笑道:“县中来年打算建一座道观,请乔道长负责打理。虽然乔道长嘴上不情愿,但心中却欣喜无比。
这不大年三十,他还在朱武府上开坛做法,欲求来年道观得以顺利建成。说是在今天做法,神仙们都在家过年,更容易能收到他的消息,做法效果要比寻常日子好上无数倍。”
张雍哑然。
因秤杆不多,因此这一番分银一直持续到深夜方才结束,众人也渐渐淡去了刚见到如此多银两时的兴奋之感。
张熙要随着张雍回其府中歇息,兄弟两家团聚。陈到则自行返回家中。
而林冲这里只有一间卧房,没法安排史进几人住下,只好让他们都去朱武府上暂歇。
林冲熬了一晚,早已困乏不堪,想起在潼关时恩师周侗务必要早睡早起的教诲之语,当下吐出一口浊气,长长的打了个哈欠,也准备返回内室休息。
朱武领着众人出了湖底捞大堂,忽又折返回来,朝林冲道:“哥哥,刚才走的匆忙,险些忘却一件要事!”
林冲勉强打起精神,问道:“哦?何事如此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