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于这梅庄之间,畏首畏尾,与当日福州城里,首次面对余沧海的凶煞之气时候有何差别!今日若是畏缩不前,日后若真对上魔教高手,又岂有幸理!”
“左右我内功和轻功下了这么多年苦工,又几番精进,如今又何须顾头顾尾缩手缩脚,这武林中,或许能胜我的不少,但真正会遇到,要取也能取我性命的又会有几人了?”
想定此节,秦正终于定下心思,用了食水,自顾调运内息,只待天黑。既有勇气,却也不能无头乱撞,徒逞勇力而误了重要之事。
这一夜开始,梅庄之中便常有黑影潜行出没。
好在此庄特殊至极,更有讳莫如深的大秘密,仆人极少,更无犬类,再加上四主二仆皆非普通人物,又有魔教背景,这些年里并无不开眼的毛贼胆敢入庄骚扰,庄中虽是禁地,其实却早被琴棋书画雅玩之风气宽了谨慎心思。
如此,秦正花了两夜功夫,终于摸清了庄中地形布局和各人住所,随后便主要盯住了黑白子和黄钟公住所。
其实,最容易发现端倪的还是那每天往牢底送饭的聋哑老人,只是此老每次送饭都需要从黄钟公眼皮子底下进出,每次更有固定的时间限制,却是难有什么机会。
此时已是三伏天气,正是酷暑难耐之时,好在武林中人,内功有成之后,确实不畏寒暑,秦正便也按住性子,如黑白子一般,耐心等那黄钟公外出时候。
果然,这天夜里,黄钟公惯例外出向教中传信,甫一出门,黑白子便入了琴心院,急急进入院内石屋子。却是不料,暗中竟有一双眼睛将他行踪动作收入眼中。
待到黑白子进入后片刻,着一身夜行衣的秦正方才自暗中出来,闪身进入院内石屋,简单环顾之后便也直入内室,床上被褥和床板已被掀开,原本床铺的位置里,竟在木床内藏着一块儿带有铜环的铁板。
也不去管那一旁的床板和被褥,秦正握住铜环,运劲发力向上一提,那块四尺来阔,五尺来长,足有半尺厚重的铁板便应手而起,露出一个长大方洞。
将铁板移开一半,进入洞中后,又从内托着铁板小心挪回一些,却故意留了缝隙,不使那铁板与洞口完全错合,随后一边凝神听着地道中的动静,一边放轻脚步,快速前进。前方二丈处,一处石门也是半开状态,秦正亦是小心穿过。
如此,地道一路向下倾斜,走出数十丈,又过了一扇铁门,再转几个弯子,约莫深入地底足足百丈有余竟又见了第三道门户,却是由两道铁门内夹了两道钉满棉絮的木门,合共四道门夹成。
门后昏暗无比,前方隐约有断续的话语声传来,秦正暗运内劲,却是大约听明白,当是那黑白子在说话。当即停住脚步,寻了一处油灯熄灭的漆黑拐角之处,让过拐角三步,靠墙而立,却是把异形长剑慢慢拔出,平执胸前,剑尖准了前面。
如此又等了盏茶功夫,前方再没有了说话声,秦正屏息将呼吸放到极缓,暗运内功,果然,片刻后便听到了极轻的脚步声在渐渐靠近。
一步,两步,三步...
一步,两步,三步---拐,一步,两步!
就是此刻,来人第三步将出未落时,秦正手中暗沉的异形长剑悄无声息的向前递刺而出,而后倏的如毒蛇吐信一般忽然发力疾刺!
中!
黑暗中,锋利至极的长剑入体之感真切无疑,前方突然响起一声闷哼,随后又是砰的一声大响。却是来人被刺伤后蓦然急退,重重撞在了拐角处的石墙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