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群吃饱的时候,一般都懒洋洋的,远望象草地上长出的蘑菇堆,尽在视野里,安然祥和。
朱咏梅撇下羊群跑了过来,说有个羊不安稳,不好好吃草,还一直甩头扭脖子的。
“晚上回去看看,你能认出来吗?”
“没有角,黑嘴巴,抿耳朵。”
“还行啊,抿耳朵都知道了。”
季平接口:“是二大大家的,希儿罕儿的两只羊,可不能有麻烦,那是要二大妈的命哩。”
“早上我都观察了,按理说没啥大的问题,晚上回去再看。”
看来是一个人呆着无聊,想接过张叔平的镢头刨一会,张叔平确实也累了,把镢头递给了朱咏梅,找了处草厚的地方躺下来休息一会,胳膊搭在眼睛上竟然睡着了。
只听见鸟叫声,苍蝇煽动翅膀的嗡嗡声,这算不算万籁俱寂?
这一觉真香,感觉只有几分钟,看山的影子遮住了阳屲坡坡,已经到了山脚了,一点一点地向东山坡移动。
“你们应该叫一下我。”接过了朱咏梅手里的镢头,“你早点回去做饭吧,天黑的时候我们顺便把羊群收拾回去。”
这丫头真是拚了,望着那独行的背影,张叔平喊了声:“朱咏梅,你带上大黄回去。”
转身答应着“好哎”,似乎能看见那明丽的笑。
往手心里啐了口唾沫,趁着凉快,加紧刨上一会,属于老天的眷顾,并不是常常在的。
直到看不清柴胡了,姊妹仨收拾羊群回家,羊牲口早已吃饱肚子了,在那里心不在焉地磨洋工。
朱咏梅今晚做的是拨饹撘,吃上结实,凉菜也变成了蕨麻叶叶子。季平提出:“朱姐,能不能多做些,留着早上吃?我实在不想吃那锅盔了。”
“叫尕姐,明天早上给你做糁饭吃,拌点苣苣菜下饭,很爽口。”季平一脸的茫然,为啥是尕姐呢?但还是乖乖地叫了。在吃食面前,季平一向是没啥立场的,都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