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的没错,坤宁相反,对毛巾、手套特别是袜子、卫生巾一类的爱不释手,抱着朱咏梅一个劲地夸奖:“尕姐你考虑问题太周到了,也太会做事了。”给朱咏梅闹了个大红脸。这之前坤宁对朱咏梅一直是白搭话不带称呼,听季平尕姐长尕姐短的,还笑话季平是马屁精。
坤宁早就和好面了,咏梅宣布:“今晚我们吃油泼面,用猪油泼,猪油浇得汪汪的;油渣留着包饺子,蒸猪香油包子。”
季平首先叫好:“这不是太好了嘛,等啥呢,开干吧,今天我们早点开饭!”
朱同学像个陀螺一样转起来了,这样很好,有事情做可以转移一下注意力。
不光是张叔平家周围很多人人家很少做扯面,主要是认为不够精致,是懒人饭,下意识地会问都做扯面了,为啥不是拉条子呢?朱同学不这样认为,她觉得油泼面必须是扯面,热油激活了辣椒、蒜末的香味,同宽宽的扯面嘫在一起,才算是水乳交融,相得益彰;这是因为扯面够宽,够软,够低调;油泼拉条子就差了那么一点,不论拌得多匀称,吃完面后碗底上总会遗留下些辣椒末、蒜末,相互之间有点不太搭调。原因也很明了,拉条子吃油泼面,其劲道爽滑的长处反而成了缺点。
热猪油炝面,算得上豪奢,家里做饭的时候,只是挖一筷头子猪油调锅里。
次日,还是坤宁和季平照顾羊牲口,小红驮药材,朱同学带队,两人一马再走西大坪。
今天就用不着着急了,天亮吃过糁饭从容出发。比昨天迟了一点点,差不多十一点的时候两人赶到了供销社,将小红拴门口,张叔平拤着毛口袋跟着朱同学进了供销社。
“沈姨您好!我们又来了。”朱同学热情地打着招呼。
“哎呦丫头,昨天你们走了不久,就下起了冷子,冷子好大大呀,我都担心了一下午,不知道你们怎么样了。"阿姨拉着朱同学不撒手。
朱同学绘声绘色地描述了躲冷子的情形,末了说:"阿姨啊,当时我都不知道我们能否再见面了,这冷子也太可怕了,躲避不及时都能要人命;叔平你让阿姨看看你身上的包。”张叔平相信朱同学入戏了,不过这也太让人难为情了。
阿姨倒是很敏感:“你俩到底谁大呀?你怎么不叫哥呢?"
张叔平乐了,看着朱同学怎么把话给圆回来。朱同学眼见地脸红了:“阿姨,我们家比较民主,姊妹之间都称呼名字。”
张叔平揭露道:"阿姨您可别信,这丫头死犟死犟的,就她,姊妹中间一直是白搭话;在您跟前倒是乖巧,也许是投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