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平接着说:"这里还余了六十二块钱,每人分十五块,这是你们尕姐的意见。这样的话我们姊妹仨多哩少哩不说了,计较起来的话你们尕姐吃点亏,季平沾了点便宜。按她的话说,季平尕姐长尕姐短的,不能白叫;二者呢江湖路远,重要的是几个亲近的人在一起,没必要分得太清。”
对那套衣服坤宁爱不释手,平素坤宁的衣服都是老妈做的,样式和手工比起商店里的套装就土气多了。看季平欲言又止,朱同学解释到:“季平你也有,和你三哥一起也是一套学生,在裁缝铺里做的,明后天可以取,还是交给了前面给我们做了衬衣的那个南方师傅,手艺好着呢。"
斜阳透过门窗,窝铺里一片光亮,这一切恍如梦中。
作为账房先生,朱同学也公布了两次西大坪之行的收支情况,季平很吃惊:“这么多呀!”朱同学开始引导话题:"本来可以卖得更多些,门口的贩子出到了四块,没有卖,三块八卖给了供销社。”坤宁和季平都有些不解。
朱同学笑道:"不明白了吧,这正是我要给你们解释的另一件事。”朱同学接着说,“门口的贩子价格是出得高,但他们都是一锤子买卖,既不能保证秤上不做手脚,也不能保证我们收不到假币,我俩的那点道行,浅着呢;最重要的是,我们应该同西大坪供销社建立个良好的关系,以后也许还有其他的机会呢。”
这时张叔平拃了个大拇指,“大侠英明。”遭到了白眼,"这表达也太苍白了些;说点别的。”张叔平说,“我们离开家门有二十来天了,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行程吧。”
走的时候说了来去十几天,家里会不会着急不是主要问题,毕竟季平回了一趟,给他们说了山里的情况,一场透雨山里会有蘑菇,大概也能判断得到;吃的还有,野葱、野韭菜、蕨麻叶都是很好的贴补,这样一来米面就消耗得少了,牛杂油水很足,吃了耐饥,节省得米面更多——农村里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大肚汉,一顿能吃五六碗饭,主要是平素肚子里少油水,仅仅碳水消化很快——季平回来又带了些面,吃粮不是考虑的因素。这么一分析,应该待下去,可以继续挖柴胡,过上几天如果再来一场透雨呢?不是更好?
但看这几个人的样子都心致缺缺的,像是被放了大气,这是因为解决了学费就少了挣钱的动力,政治课本上说,小富即安是典型的小农意识,要不得的;没有方向的队伍也是最难带的。
征求各自的意见都像是商量好的:我没啥说的,你们定。这就不好决定了,先做饭。啥也不干了,挖空心思地做好吃的,混吃混喝,牧羊放马,过两天纯粹的山居生活,这一趟进山把大家都累伤了。
这当然赢得了一致拥护,大侠咬牙切齿地附和:“他奶奶的,日子本来就该这样过。”
张叔平逗乐:“你说的是男他,还是女她,还是宝盖头它,甚至是牛边旁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