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万里琢磨不透陆玄锋的意图,心中颇为忐忑。
回到住处,打开那包东西一看,大量的筋骨丹、无极丹,甚至还有数粒聚气丹,总价值至少一万五千两。
他不但没有欣喜,反倒更加惶恐了。
“一定要找机会,跑远远的躲起来!”。
他不相信这世界有免费的午餐,就算有,这种天降福缘的好事也轮不到他。
事情的始作俑者,正在向陆玄锋道谢。
陆玄锋虽身为宗师,但一万五千两也不是一笔小钱,不过若是教主的孙女要用,自然另当别论。回去上报教主,可以报销,他还能得个人情,何乐而不为。
正是因为他的精明,万剑堂才能在孟长生死后,依然屹立不倒。
当他打开新送来的那份密信,刚刚做了个人情而有点沾沾自喜的心情荡然无存。
休整不到一天的伏魔会教众与瓦当士卒都被唤到校场集合,峻极峰诸人也在其中。
刘剑照的伤势恢复许多,但还无法战斗,峻极峰诸人便让李清眸留下照顾刘剑照,因此只到场八人。
“救世宗余孽,不顾世人安危,竟在我等与妖魔浴血奋战之际,偷袭碎木锁妖阵。他们这种罔顾道义、背信弃义的行为,暴露了救世宗的真面目,是对所有正义力量的公然挑衅。我们必须团结起来,制裁这种丧尽天良的行径,确保天下苍生不受其害”。
陆玄锋在台上慷慨激昂陈词,杨万里有些昏昏欲睡,他一整晚都在复盘下山以来的一切,想要找出陆玄锋对他特殊关照的缘由。可想了一夜,也没找到答案,只好先将此事放在一旁。
孟鸽自是无法想象,不到二十岁的杨万里,是一个拥有被迫害记忆的宿慧者。他所遭受的惨无人道的经历,使他拥有极端的被害妄想症,几乎所有人的善意,都会首先被曲解为恶意。
陆玄锋的空话套话讲完,群情激愤,刚刚领了赏钱的人并没有急着去享受,他们十分信任陆玄锋,并更加相信,打战就等同于有钱可以赚。
瓦当距离碎木锁妖阵,骑马只要一日,但瓦当士卒都是步兵,因此,伏魔会教众骑马先行增援,峻极峰诸人也在此列。
赶往碎木锁妖阵的路上,杨万里看着道路两旁有些熟悉的景物,心情复杂。他这是要回故乡了,应该算是故乡吧?,若此处不是故乡,那他的故乡又是哪里?。
行至盘龙地,前方十几个汉子骑着高头大马,手持兵刃,有的人手中还牵着绳子,拉着一群年轻女子站在道旁,给驰援碎木的队伍让路。
杨万里好奇地打量那些人,其中一个像是头目的壮汉,他有些印象,应该是叫韩啸声。
他又看了看那些女子,虽是风尘仆仆,但看身段,都是年轻漂亮的。
其中一个身着粉红外衣的女子,他看着有些面善,急忙勒马细看。
杨万里向那女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正要回答,却有一个壮汉走了过来,甩了甩手中的马鞭,把女子吓得缩了回去。
壮汉对杨万里嘿嘿笑道:“嘿嘿,这位小友,这些都是我长风镖局为镖主押送的奴隶,请不要教我等为难”。
“你叫什么名字?”,杨万里看都没看那壮汉,手握刀柄,继续问道。
女子怯生生答道:“许,许如嫣”。
壮汉脸色阴沉,但看杨万里身着道袍,且是从那队人马中出来的,只得按耐住心中的怒火,不敢造次。
“许萧南是你什么人?”。
女子闻言,扑通跪倒在地,泪如雨下,呜咽道:“正是家父”。
杨万里对那壮汉冷冷道:“解开她的绳子”。
壮汉见他气势,有些畏惧,声音磕磕巴巴,“这,这个,只怕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