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止二十一个媳妇?”
山脚处,叶常背着行囊和顶门棍下山了,迎接他的人是大蛇村的老村长,见面第一句话就给了叶常一记暴击!
“村长,你没开玩笑吧?”
叶常看着这个瘦老头。
他是大蛇村的老寿星,名叫李根生,今年58岁。
满脸菊花纹与老年斑,佝偻着脊背,是个瘦老头,眼望着叶常满眼都是热切的笑容。
嘴里叼着一根笔手臂还长的螭龙大烟斗,吧嗒抽一口叶子烟,鼻孔吐出两条烟雾长蛇,又从嘴里吸进去,再吐气道:
“是真的,叶常,你身上的担子很重啊,我们大蛇村今年的种役考核业绩都要靠你了,哎!”
“为什么靠我?”叶常疑惑。
老村长李根生叹息:“你肾好,大家种役不达标,都在等你回去帮忙服种役。”
“家家户户都有媳妇在炕上等你呢!”
老村长忧虑道,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
嘴里吐出的烟味有几分腥臊味。
因为那烟不是一般的叶子烟,而是淫羊藿叶子烟。
叶常听得明白,这就是篦头女道人口里所谓的“一家有难,八方支援,日常互助”。
老村长李根生叹息道:
“和你一起长大的小虎子,小黑子,还有泥娃子,上个月就迎娘娘娶亲了,结果现在都倒下了。”
“小虎子和小黑子的席我们已经吃了,现在只有泥娃子还活着,但也靠他老爹留下的那一截百年份的巴戟天强撑着。”
老村长语气有些悲伤,猛抽了一口淫羊藿叶子烟。
叶常听得一惊:“一个月就没了?怎么会?”
铁打的女人流水的肾。
种役迟早会榨干一个人,毋庸置疑。
但按理不会这么早就死去,更别说还有缓和期,再不行才会被定义为‘无能者’送往边境战场。
像这样直接死在家里的,少见的很。
老村长叹息道:“这次官老爷配发的媳妇有些磨人啊!他们没抗住!”
叶常听得诧异,却没多想,问道:“对了,村长,道人的临时证可以豁免徭役赋税吗?我有个朋友办了临时道人证。”
老村长眼中闪过狐疑之色,深深瞧了眼叶常,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想到叶常应该不可能转正为太一观的正式道人。
叶常除了肾好,并无其他特长。
没有绝活儿。
更没有钱。
他摇头道:“临时证有什么用?官老爷不认啊,最近假证特别多,临时证不算数。”
叶常听得心中失望,怀里的临时证最终没有拿出来。
老村长看了眼天色,日头已偏斜,他摆手道:
“走吧,回村了!
“不要惦记太一观了,也不要想着做道人了,你天生不是这块料,你也没这个命!”
“大家都在等着你回去冲业绩,今晚就给你迎娘娘,军士老爷盯着呢,他们住在咱们村儿吃喝都得花钱,村里顶不住了......”
叶常听得想骂娘,你们顶不住,我更想顶个肺!
*
*
*
“叶常被接回去服种役了?”
太一观,一个房间里,张涛有些错愕的看着面前的和尘道人。
对方是他的表哥。
早在三年前就成为了太一观的正式修行道人,如今在执法堂做事。
遭叶常举报后,张涛受到了执法堂调查,但有担任执法队长的表哥和尘道人从中斡旋,交了二两银子后,便摆平了此事。
用了另一个叫做‘张韬’的人顶罪。
“可恨我还没有报仇,叶常举报了我,现在居然完好无事的下山了!”
张涛咬牙切齿,满面恨意。
和尘道人道:“大苏国的先锋军打下了西梁女儿国的一个大城,掳掠了不少女子送到了咱们虎丘城这片地方。”
“叶常所在大蛇村也有女子送过去,他年龄将近,所以和其他适龄杂役道人一样,也要回去迎娘娘服种役。”
他坐在椅子上,旁边蹲着一只黑毛野山猴,红眼红屁股,正抱着一截肉苁蓉啃得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