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赵宝满纠结地抓了抓头发道:“早就跟你说了,跟大嫂一起卖,偏你又怕大嫂说你抢生意。”
“现在好了,囤这么多货在这里,一马车都拉不完。”
胡梅现在也很后悔啊,不过她辛苦这么久,也不想就这样亏本卖了,当下便对着药商挥了挥手道:“你走吧,我们最多只能让利两成。”
药商也不勉强,当即便赶车离去。
等到药商一走,杨春兰便道:“我们也赶紧去一趟县城。”
赵宝满看了看天色,犹豫道:“现在进城的话,回来天都黑了,这要是被察觉了,脸都丢尽了。”
杨春兰看着满地的捆得紧实的冬麻,冷声道:“这些要是都卖不出去,那才是真正的丢脸。”
胡梅看着愠怒的杨春兰,对着赵宝满道:“你驾车跟二嫂去一趟县城,我留在这里守着剩下的冬麻。”
赵宝满再不愿意,还是连忙套了马车。
马车里自然装了两家的冬麻,杨春兰和赵宝满一路往县城赶去,随着马车的颠簸起伏,两人的心里也渐渐有些不安起来。
余家马场里,刚训马回来的余大海看到等在那里的霍定,拿着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事情都办妥了?”
霍定正是那个去赵家收冬麻的药商。
只见他眯着眼睛,笑得意味深长道:“认识你们兄弟二人这么久,我可是第一次见你们做药材的买卖啊。”
余大海将手里的帕子甩向霍定,警告道:“这件事你要是敢给我走露一点风声,以后”
霍定连忙摆了摆手道:“行了,我不打趣你了。”
“我看你大姐算账的样子,也不像那些没见识的小媳妇呀,怎么就轮到你在背后耍诡计?”
余大海闻言,冷哼道:“我大姐是刚强,可我那姐夫却是个憨厚的性子。”
“那赵虎成竟然想要我外甥的命,难不成我还要继续装睁眼瞎?”
“再则,那赵宝满夫妇利用书院,可没少私下攒银子。”
“把他们捆在一起也好,省得我一个一个算计。”
霍定跟余大海相识多年,知道早年间余家二老忙着做生意,没有照顾好几个孩子。
所以不管是余大海还是余长江,对这个自幼照顾他们长大的长姐很是敬重。
“县城里的药铺,都不会再收冬麻了。剩下的药商也已经开始启程,你这一次塞给我这么多货,只怕我明年都不会来了。”
“可惜等不到她们贱卖手里的货了,要不然,我还可以趁机再赚一笔。”
霍定说完,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余大海见他得了便宜又卖乖的样子,讥讽道:“这才是第一步呢,往后有得他们受的。”
霍定看着余大海阴沉的眸光,后背感觉凉凉的。
余家这些年虽然定居在祥宁县,不过据他所知,余长江常年在外奔波,结交了不少能人,也置下不少私产。
只不过为什么一直密而不宣,那真是耐人琢磨了。
霍定从余家马场离开以后,余长江从外面回来,粲然一笑道:“真是老天有眼,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冬麻突然降价,而且年关就不收了。“
“现在外面全是卖冬麻的,药铺嫌问的人太多,直接驱赶。那赵宝满和杨春兰连药铺大门都没有能进去,两个人辗转去找药商,结果那些药商都已经走了,现在两个人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余大海闻言,意外地挑了挑眉。
他之前算着赵家那两兄弟会折损一半的银子,可现在看来,只怕一半都不止。
可谁会猜得这么准,提早就传出了消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