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可她还是会想,纪少瑜总是会有妻子的。
会有另外一个女人挽着他的手,亲热地靠在他的胸膛。
那个时候,她只能站在远处,装作很幸福地看着。
陪了纪少瑜那么长的时间,长到她以为会一起结伴上黄泉。
孤寂的心里,像是点了一盏长明灯,灯上写着“纪少瑜”。
忽然间,她活了,可心里的那盏灯却不再那么亮堂了,名字也看不清楚了。
她感觉自己要失去些什么了,很重要很重要的。
昨晚拒绝纪少瑜的时候,她心里是很难过的。
那个时候,她知道自己不是在拒绝纪少瑜,而是在学着放开他的手。
她告诉自己,迟早有这么一天的,迟早。
可真的试着去接受的时候,才发现原来那习惯早就刻在骨子里了。
赵玉娇烦乱的时候,在房间里画着乱七八糟的画。
一地的画纸被揉捏成团,扔得满地都是。
她是害怕的,可这种害怕没有人会懂得。
很快就会长大的纪少瑜和还需要很久才会长大的她。
越大越不能黏着,可怕的是,不是她自己清楚,而是周围的人都会提醒着她了。
宋子桓不会是唯一的一个,所以她才强迫自己慢慢学着疏离的。
可这种故意为之的感觉真的是糟透了,就像是与自己的心意背道而驰。
那种不被认可和接受的感觉,让她的心里备受煎熬,尤其是在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以后,宋子桓又来跟她说,她还小。
小的是外貌,小的是年龄,小的是她彰显的童心。
至于心里敏感的疏离,连她都不清楚,那到底是在怕什么?
黄婆婆给赵玉娇打扫房间的时候,将那些纸团都捡起来,然后撑开。
她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有用的还是没有用的,刚好纪少瑜在,她便拿去给纪少瑜看道:“这是玉娇扔在房里的呢,你给看看还有用没?”
纪少瑜接过去,摊开来看。
画上是些猫儿,狗儿,笔墨粗浅,线条随意,勾勒时时慢时快,毫无章法。
纪少瑜收了画,对着黄婆婆道:“你去忙吧,我先帮她收起来。”
黄婆婆闻言,便转身走了。
纪少瑜将画带回自己的书房,然后放在进了匣子里。
他站在窗前,心情奇好地触摸着窗棂。
嘴角微微勾起,眼眸异常明亮。
玉娇的心里有一道坎,不仅仅是因为宋子桓的话。
只是因为宋子桓的话和他昨天的那一套庄重的衣服,让玉娇提前意识到自己心里的复杂。
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想里,如果她的心不乱,他的便要乱了。
有时候,退一步未必就是疏远。
其中的深意,玉娇早晚都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