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看到赵玉安那孤孤单单背影和那平静又漠然的表情。
倏尔间,他似乎想明白什么?
胡梅拍着赵宝满道:“我跟别人不能说,我跟你还不能说吗?”
“你看他们今天是怎么对我的?”
“打我,骂我,你就跟个软骨头一样看着,然后现在你还不准我说?”
“我让你别说了!”赵宝满突然大吼一声,目光阴沉。
胡梅张了张嘴,看着他那慑人的模样,半天都没有发出声来。
赵宝满看着胡梅,好半响道:“你觉得你没有错,我也觉得你没有错。”
“可众人都觉得大哥一家更没有错。”
“为什么啊?”
“因为私塾一开始就是大哥家办起来的,因为我们成亲以后,大哥说我这个性子习惯跑进跑出的,照顾不了你和孩子,让我们开了小铺子,成天守着就不会跑了。“
“分家的时候大哥也没有说什么,私塾学生增多的时候大哥还是没有说什么?”
“赵家私塾变成族学了,十里八村都知道赵家有自己的族学了,连三叔和五叔他们都知道大哥他们一家的无私和不易,可我们怎么就不知道呢?”
“哈哈哈你说,我们怎么就不知道?”
赵宝满说着,大笑起来。
胡梅有些害怕了,她小声地道:“你疯了,现在还在笑什么?”
赵宝满看向胡梅,用极其陌生的目光道:“当初我觉得你很聪明,就在刚刚你去大哥家闹的时候,我觉得你不止是聪明,你还很有勇气。”
“可我现在只觉得你鲁莽又无知,而我更是蠢笨如猪。”
“凭什么余家一直给咱们最低的价钱,凭什么那些学生用不到也要来我们家买东西,凭什么大哥要为我们操心生计?”
“胡梅啊胡梅,玉安说得对。”
“你觉得不满就去闹,你觉得吃亏了就去闹,那就闹吧。”
“他爹娘的下场,就是你跟我的下场。”
胡梅怔怔地望着赵宝满,心里十分不安。
这样的赵宝满太陌生了,说的话也太可怕了。
杨春兰的坟头都长满草了,每年除了赵玉安谁会去看?
那坟头连块墓碑都没有,以后说不定被人挖了也是有可能的。
赵宝满折回去见了赵毅光。
兄弟俩关起门来谈了许久,第二天早上,赵宝满和胡梅进城租下了余家的铺子。
平常胡梅带着两个女儿在县城里做生意,赵宝满时不时去看一看。
更多的时间,赵宝满在家照顾着念书的赵玉杰和赵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