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家臣在远处静观大宝和对方男孩的对话,待所有人敬献完哈达,他和布穷再次上前。老阿玛在央金的协助下斟满三个银色酒碗。
布穷将手中的青稞酒,虔诚地献给了那些在历次剿匪战役中英勇牺牲的西疆兄弟。
冯家臣的青花汾,蕴含着对所有为支援边疆建设、守护狮城一方平安而客死他乡的先烈们的无上敬意。
最后一碗国酒茅台,乃是老阿玛对顿珠的深深思念,亦是对全体战兵的诚挚谢意。
“”顿珠,看见了吗?冯大人和布穷城首带着大伙儿来看你们了”。
天空开始飘雪,漫天飞舞的雪花洋洋洒洒,落在高耸的丰碑上,落入常绿的松柏林。晴朗的夜空渐渐布满云层。
冯家臣站上花岗岩的丰碑基座:“我的好兄弟,好姐妹,狮城的各位父老,冯家臣一介农家子弟,何德何能得到你们的厚爱,必将尽力而为替你们经营好狮城。也感谢大家能在这深冬的夜晚与我们共同缅怀长眠于狮城的各族兄弟,谢谢了!”
回城的路上,布穷拉着冯家臣父子,央金陪着菊花坐在多吉的车上。
冯家臣回头问大宝:
“希庭,经历了昨晚的事情,你有啥想法?”
“为了这片土地,牺牲了不少先辈,无论内地还是西疆,都付出了代价。”
布穷适时夸奖一句:“大宝悟性很高啊,孺子可教!”
大宝歪着脑袋自豪道:“因为我是冯家臣的儿子。不过......”大宝还是有些困惑:“凭啥说西疆不是我们的。”
冯家臣没有直接回答儿子的问题,而是借机给他在学习的积极性上添了一把柴。“西疆是谁的,历史早有公断,不是某个人说了算,有些答案需要你自己到书本里找。”
大宝不再说话,似乎陷入深深的思考。冯家臣的目光转向布穷:“看来还是我们的基层工作不扎实。境外势力消灭多年,还有这样的思想流毒!”
小孩子说话口无遮拦,可以理解为无心之举,但狮城广大农奴民中还残存这种思想,非常危险。冯家臣组织了狮城议事局一次专门会议,以教育的重要性为切入口。冯家臣的话一针见血:
“西疆和平了,有些人好了伤疤忘了疼,松懈了思想。虽然狮城目前经济向好,百姓安居乐业,多民族融合的大家庭在一片蓝天下共同生活多年,和分裂势力一天不根除,我们永无安宁之日。”
“对下一代的教育要重视,放在一切经济行为的首位。西疆是各民族共有的西疆,是大夏千年疆土,不是某些利益集团的私产!”
台下的议员面面相觑,心里的拨浪鼓响个不停,努力回顾自己过往言行有哪些纰漏,惹怒了平日和蔼可亲的主使。
“食国家俸禄,不为大夏分忧,这是狮城新政的无能,是我们的耻辱!”冯家臣把话音提高八度以震慑议员中的投机分子。
当晚参加过丰碑祭奠仪式的部分民族议员亲身体验到百姓对新政的拥戴,对冯家臣的信服,纷纷表态要以身作则,从家人做起,端正态度。
坐在墙脚的一位戴毡帽的汉子局促地站起身说道:“对不起,是我管教无方。”
所有议员的目光齐刷刷投向毡帽汉子。布穷放眼望去,毡帽男子身体微曲,低着头不敢正视台上的冯家臣和布穷。
布穷冷冷地说道:“确吉,没想到是你。你也是农奴出身,苦日子还没有过够?”
“城首,不是......”确吉想要继续解释,布穷打断了他的话:“若是旧领主和土司的后人,有这种想法可以理解,新政对他们的态度就是镇压!决不能让旧势力再骑在我们头上!可你属于农奴出身,我难以理解”。
会议的气氛有些紧张,议员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冯家臣等布穷说完,手中的铅笔敲了敲桌子:“各位同仁,我们不怕发现问题,要正确面对问题,解决问题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