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霞把困惑讲给多吉听,多吉在闲暇之余试探着问冯希延:
“三儿,听你姐说你造了个什么滑板车,特别好玩?”
冯希延一听,立马兴奋地蹦起来说道:“姐夫,跟你说不清楚。跟我来,让你看看多有趣。”
冯希延收拾好书包背在身上,一手拉着多吉走出门外,另一只手指指墙脚的自行车说道:“你得驮上我。往学校方向骑。”
“小屁孩,还学会故弄玄虚了。说到底咋有趣,要不我就告诉干妈你不听话。”多吉故意吓唬冯希延。
“求你了,姐夫!别告诉我妈。”冯希延的眼睛里泪花打着转央求着多吉。
多吉叹了口气,把冯希延一把放在自行车大梁上,脚蹬一踩,一溜烟出了大门。正好碰见下班回来的菊花。
“多吉,你们去哪?”
“别说,姐夫。我妈知道了就玩儿不成了。”
多吉适时地给冯希延打了个掩护,脚掌用力快速骑出了机关大院。
路过小山包的时候,冯希延突然说道:“就在这停下。”
冯希延领着多吉爬上山包的顶端。
在面向家的方向站定,冯希延从书包里掏出连体的算盘放在坡顶。
接着把书包绑在算盘上, 牛毛绳的一头系住算盘,另一头紧紧抓在手里。
一切就绪,冯希延然后扭头看向多吉:“看着,见证奇迹的时刻。”
算盘驮着书包从斜坡滑下,冯希延在后面拖着绳子一收一放,控制着算盘的速度。
快到坡底的时候,他突然一收手里的绳子,书包连着算盘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飞跃水渠落在马路上,冯希延也借着俯冲惯性跳过了水渠。
他回头冲着坡顶的多吉喊道:“好玩吗?这是我的发明。冬天到了,这就是完美的滑雪车哦。”
冯希延所谓的“吃算盘”的原因算是找到。
当多吉把事情的经过转述给冯家臣的时候,冯家臣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夸奖了三儿几句:
“臭小子,哪来的这么多歪点子?不错,将来可以当个发明家。”
得到父亲的夸赞,冯希延有些飘飘然,小脑袋歪着看了菊花一眼,小身板挺直了安静地站在父亲身边。
菊花一听,脸色阴沉:“我不管你们是对是错,老娘挣得工钱,经不起你这个小祖宗这样造,造一个算盘就十几块钱,我一个月才拿多少工分。以后冯希延的生活费就找你爹要。”
为避免菊花再度生气,冯家臣假装严肃地批评冯希延:
“有想法是好事,但浪费财产可是最大的犯错。这是最后一个算盘了,再坏了你就拿手指头和脚指头算题吧。”
随手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半成新的小号算盘递给冯希延。“这是央金嫂子给你找的,算档都是铁的,不要再给搞坏了。”
冯希延大喜,接过算盘开心地蹦跳着去多吉家写作业。
他可不想在家看着母亲的黑脸,说不定父亲前脚出门,后脚母亲又要和他算账。
鸡毛掸子接触到皮肤火辣辣的感觉让他想起来都感到恐惧。
一个银行独有的铁质算盘,总算陪伴着冯希延度过了三年的小学生活。
可冯希延没有想到的是,就因为这个算盘,给疼爱自己的父亲带了无尽的痛苦,甚至连累了央金嫂子丢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