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浿水河畔。
只见众多高句丽人正在忙碌的扎营,俨然有几分法度。
与此同时,身为主帅的高男武却带着一群人来到岸边眺望。
片刻之后,一位身着袖衫,大口裤,白韦带,黄革履的少年终于耐不住性子,只见他满脸不解道:“父亲,去增地县干嘛,我们为何不直取朝鲜城?”
此人便是高句丽王高男武的次子高延优。
别看高延优只是次子,但在高句丽王室地位却非同一般。
因为他是王后于氏的独子,是高句丽国内提那部首领于素的外孙。
种种原因加在一起,导致高延优在国内天然就有诸多拥护者。
也正是因为这点,高延优在高句丽王面前才会如此随意。
然而高男武对这个次子虽然喜欢,但心底却更看好自己的长子高发歧。
即便这个长子只是庶出,身后并无母族支持。
于是他不仅没有回答,反而看向左侧另一个锦绣华服,以金银自饰的青年。
“说说你的想法。”
相比于活泼的弟弟,高发歧就要阴沉多了。
对于这个问题他显然早有思考,故此父亲话音一落高发歧便开口道:“朝鲜城乃乐浪郡治所在,城坚兵众,攻之必然死伤惨重,徒劳无功。”
一边说着,高发歧还一边暗自留心着父亲的神色。
当看见高男武眼中露出一丝满意之色,他方才继续道:“与其将国中勇士浪费在攻城上面,不如多掳些汉人财货获取,削弱乐浪郡根基。”
说到这里,只见他难得露出些许年轻人的张扬自信。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终有一日我国必然能将乐浪郡吞并。”
见高发歧这般挥斥方遒的模样,高男武眼中的笑意顿时又多了些许。
他这个长子什么都好,就是性子有些太过阴沉了。
此时见高发歧终于有了些年轻人的朝气,高男武心里多少有些欣慰。
但两人这般父慈子爱的做派,看在一旁的高延优眼中就很不爽了。
别看高延优只是一个少年,但此刻看向高发歧的眼神却满是怨毒。
偏偏当高男武转头看来时,他却立刻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好似一个开朗大男孩一样称赞道:
“兄长果然厉害,连父亲的心思都猜的一清二楚!”
闻听此言,高发歧刚阳光几分的脸色瞬间又沉寂下来。
但吃过太多亏的他并没有出言反驳,只是默然不语。
高男武倒是一点都没在意,反而用马鞭敲了敲高延优的脑袋失笑道:“你兄长虽有几分眼光,但想和孤相比还差几分火候呢!”
说罢高男武也不再考校两个儿子。
只见他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顺着浿水向南看去,好似看见了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