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兆深陪了她一夜,眼底都泛青了,下巴上冒出了密密的胡渣,整个人瞧着有几分憔悴。
半夜从江城赶过来,又陪了她一夜,不憔悴才怪。
白雪年心疼的摸了摸他的下巴,有些扎手,小时候她就喜欢这么摸他的下巴,只不过后来她来了庄园养病,就没什么机会了。
她感受着指尖的触感,耳边忽然响起了男人低沉的嗓音,“醒了?”
白雪年倏地收回手,板起脸道,“谁让你睡在这边的?不知道我是大姑娘了吗?”
低低的笑声响起,蒋兆深直起腰,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果然退烧了,他看着她,“现在知道自己是大姑娘了,把自己折腾生病的时候,怎么不知道自己长大了?”
退了烧,小姑娘有了说话的力气,但气色依旧不佳,“我折腾我自己,跟蒋先生无关。”
“真的无关?”蒋兆深盯着她的脸,作势要起来,“那我走了?”
“不许走!”白雪年一把抓住他的袖子,面色苍白而病弱,因为着急瞬间红了眼圈,“你要走了,我就……我就永远不理你了!”
蒋兆深摸了摸她的眼角,轻轻叹口气,“我不走,别再哭了,嗯?”
白雪年睁着那双像小白兔一样的眼睛,哽着声音问,“那你这次回来待几天?”
“两天。”
男人说完就看见她又要扁嘴,连忙补充,“本来是两天,但是如果你这两天身体好了,表现又还不错的话,我可以考虑考虑带你一起去新西兰。”
“去新西兰?”白雪年的眼睛亮了亮,吸着鼻子问,“你要带我去卡德罗纳滑雪场滑雪吗?”
“……可以滑雪。”
“说话得算话!”白雪年一下子就来精神了,一把抓住他的大手,撒娇地说,“蒋兆深,你这次可不能再丢下我自己去工作了。”
“没大没小。”蒋兆深抽出手,指尖轻轻在她脑门上弹了下,板起了脸,“蒋兆深是你叫的?一个月没回来,叔叔都不喊了?”
白雪年撇撇嘴,伸手摸了摸脑门,控诉道,“我现在是病号,你还打我,你虐待病人!”
“没有像你这么不听话的病人。”
“也没有像蒋先生这么薄情的家人。”
“薄情?”蒋兆深觉得好笑,抬手刮了下她的鼻梁,“没良心的,早知道我昨晚就不回来了。”
白雪年睨了他一眼,小大人一般的说,“昨晚,我坏了你跟尹素的好事吧,你不满也很正常,哼,你们男人就是肤浅,救了你还不讨好。”
“救了我?”蒋兆深饶有兴味的样子,“怎么就救了我?”
“尹素是美女蛇,虽然看着无害,但是有毒,你沾上她,迟早被啃得骨头都不剩!”
“胡说八道。”蒋兆深轻轻弹了下她的脑门,从床边站了起来,他抬手看了眼时间,“你好好休息,我待会儿有工作,你故意把自己弄生病这件事,等你好了再清算。”
“……”
清算?
想起过往男人心狠手辣的清算方式,白雪年立即讨饶,病恹恹的望着他,“蒋兆深,我知道错了。”
“嗯,知道错也要罚。”
“可是我都十八岁了,你不能再打我了,那样我会因为自尊心受伤,郁郁而终的!”
白雪年想起自己上次被揍的事,至今都不寒而栗,那时候她才十一岁,离家出走,差一点被人拐卖了,蒋兆深把她救回来,二话不说就狠揍了她一顿,打得她屁股都开了花。
可她现在都成年了,他总不能还打她屁股吧?
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