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妈呀,大姐,这么大岁数咋还能拉裤兜子?熏死我了。”开车的说话贼没正行。
滕芬气得差点背过气,“项海江,你干什么吃的?你老婆快被人欺负死了。”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海江大哥,咋回事?大过年的咋还吃坏肚子了?”滕芬不提,王强还没认出项海江。
这下不得了,有王强这个大嘴巴在,过年村里人挨家拜年,队长大儿子一家四口的糗事被传得沸沸扬扬。
当然这是后话,项海江胆小,不敢回家质问父母,滕芬多疑,怕回去之后命没了。
他们四个是怎么回到煤矿的家,项海澜一点也不关心,最好爬着回去。
农村遍地都是苦姑娘,它的叶子后世热爱减肥的人肯定不陌生,番泻叶,一吃就见效,泻不停。
跟滕芬的姓绝配,肚子“腾”。
她把番泻叶当调料放在了酸菜汤里,项家祖传的铜锅好久没用了,上面一堆铜锈,好三哥没刷干净。
铜锈跟酸性物质起反应,产生带苦味的亚硫酸铜,正好掩盖了番泻叶的苦。
番泻叶她是没少放,不用想就知道有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效果。
过年长十斤,让这一家四口先减减肥,瞧她多善良。
在家人面前没好意思说,吃完迟了的年夜饭,守完岁,回老房子,项海澜跟金熠单独在一起,才坏笑地开口问,“过年图个好彩头,你知道过年拉肚子是什么彩头吗?”
小金早就习惯她正话反说的风格,但他不想回答这个带味道的问题。
项海澜哈哈笑,“彩头就是一整年屁滚尿流。”
想出卖我的人生当你升官发财的垫脚石,做梦!项海澜记仇,这只是开胃小菜,她要像苍蝇一样,恶心死项海江一家。
笑够了,不忘对小金面授机宜,“你大伯一家先不说,你那两个认贼作父的糟心妹妹,就像我大哥一样,对付她们不能像对付偷邮包的畜生,直接打死打残。
五个手指头不一般齐,咱们的父母不可能一碗水端平,对子女有偏爱很正常,但做父母的大都同情弱势的子女。
就像我家,我不敢保证把项海江打得瘫在炕上起不来身,我父母对他和对我的态度会有怎样的变化。”
整人的方式有千万种,精神折磨是其一,不触碰父母心中的红线,就可以随便玩。精神折磨跟肉体痛苦比起来,前者是无期徒刑。
金熠永远犀利,“你父母已经疼你疼到骨子里了,你还会这么患得患失吗?”
“也不算患得患失,人心经不起考验,那就别去制造考验的机会。”
此地有传统,过年期间要亮灯,给祖先和神明照亮回家的路,出门时,王春花特意叮嘱过,至少大年三十要点一宿油灯,别管浪不浪费。
昏黄的油灯,照不亮屋顶细密的苇席,金熠躺在炕头,盯着黑漆漆屋顶的良久,开口问道,“你永远都这么清醒吗?”
“人活着就要像魔鬼一样清醒。”
项海澜你不但活得像魔鬼,你还活得像个谜团,今天我又解开了一条线。新年不白过,金熠解了谜。
项海澜整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