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请的木匠师傅带着两个杂工一起到了老邹家。
郑金秀这股子热情劲儿像是消耗不完似的。弄了一桌子好菜,平时舍不得的猪肉也摆上了桌。
木匠师傅姓胡,所以大家都给他叫胡木匠。胡木匠年龄也就四十来岁,正是手艺娴熟又专业的年纪。
老邹请了叔房里几个兄弟,帮着拉锯切木板。
冬子每天除了上山打柴火,然后帮着家里打理家务和田地里的庄稼,若是个男儿,将来一定有番大作为。
山上的柴火日渐凋零,从绿色慢慢变成了黄色,秋风一吹,松针落了满地。那些小儿们背着竹背篓跑进山里,背着比他们小小身体还高的松针和松果,颤颤巍巍,歪歪扭扭,像是蚂蚁搬家一样,把这些只有成人扛得住的柴火背回家。
随着寒风又起,那些被砍掉下面枝干的松树摇晃着顶上仅剩的几只嫩枝条,像是没了衣服害羞一般。
转眼接亲的日子越来越近。
嫁妆没日没夜地赶着,拉锯声,锤订声,敲打声,墨盒的线条弹在粗粗的杉木、柏树,泡桐树,香樟树,楠树等树干上,然后被杂工们用锯条一块块锯下来,然后用刨子打磨,画画雕花。
慢慢地这些木头变成了木箱子,婴儿木头摇床,婴儿教椅子,洗脸架,洗脸盆,洗脸盆,桌子,衣柜子“衣柜子是最复杂的,嵌了一大块玻璃镜子,还有梁山伯与祝英台的画报嵌进衣柜子的表面,衣柜子顶端雕着折枝牡丹花,三开门的衣柜端庄大气。
除了硬件,还有床上用品。枕套被单,棉絮,都在慢慢添置着。
棉絮也是需要人工弹制,尽管木云桦自己也能做,但这是嫁妆,老邹家脸面的事,这准姑爷是不能动手弹制的。所以老邹家的堂屋里除了木匠师傅,还有弹棉花的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