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嬷嬷便转身离开。
月妃顿时僵在原地,心剧烈一跳,一股寒意从脚底顺着脊背涌上天灵盖。
她静了静,随后深吸一口气看向窗外。
没过多久,寝殿的门再次被打开。
这次进来的,却是禧昭仪。
看着眼前光鲜亮丽的人,月妃眼底满是憎恶,“你来干什么?”
禧昭仪拨弄着鬓边的金步摇,明媚一笑,“到底是姐妹一场,你就要死了,本宫自然得来看看你。”
月妃的身子早已虚透,脖子上的青筋突兀地梗着,“放肆,本宫的位份在你之上,你,你竟敢诅咒本宫。”
“死到临头,你当你还是从前那个得宠的月妃娘娘?”禧昭仪丝毫未将她的警告放在眼里,蔑笑道:“你可知云儿为何会被拖去暴室?”
月妃紧咬后槽牙,恶狠狠地瞪着禧昭仪。
禧昭仪含笑:“柳氏,你胆子也太大了,竟敢在宫里私会情郎!”
月妃一时愣住了,竟忘记了反驳,只道:“你,你怎么会知道。”
禧昭仪得意一笑,“你病了这么久,除了云儿是你柳家的人,旁人的人都各自寻了出路,唯独冬儿留了下来,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月妃顿时恍然大悟,“冬儿竟是你的人?”
“不错,打你禁足之后,本宫便收买了你宫里的人,难道你就没怀疑过,好端端的你为何会一病不起吗?”
月妃几乎是倒吸一口凉气,“你说什么?”
禧昭仪从袖子里拿出一株干花,慢悠悠道:“这叫红颜泪,乃是有毒之物,若是不小心误食,便会浑身长满红疹,奇痒难耐,而且会越抓越痒,直至皮肉溃烂。”
“你竟敢下毒!我要告诉皇上,我要告诉皇上!”
月妃拼尽全力想要抢过禧昭仪手里的红颜泪,可是她早已病入膏肓,根本就没有力气,整个人重重地跌在地上,如破败的风箱一般,呼啦啦喘着粗气。
禧昭仪慢慢蹲下身子,一把抓住月妃的头发,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冷笑道:“皇上?时至今日,你还以为皇上想见你吗?”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为什么?”禧昭仪紧咬牙关,猩红和戾气交织一起在她眼里翻涌:“你害得本宫再也不能做母亲,竟还问为什么?”
“我没有害你!”月妃竭尽全力为自己辩驳,可落在禧昭仪耳里,不过是垂死挣扎。
“你承不承认,对本宫而言已经没有意义了。”禧昭仪缓缓起身,慢悠悠道:“反正,你再也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来人,来人!”
禧昭仪微微一笑,转身离开,待走到门口时,却又驻足了脚步,“裴玄当真是人中龙凤,仪表堂堂,可你呢?你如今这般模样,别说是男人了,就连本宫看了都觉得恶心。”
“来人,来人!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云清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
吱呀一声,大门隔断了里面的难听的咒骂声。
大门重新被关上,茜草朝着背后狠狠地啐了一口,“死到临头,还不知道悔改。”
可在转头时,却瞧见主子眼角落下一抹晶莹。
“娘娘,大仇得报,您该高兴才是。”
禧昭仪深吸一口气,嘴角艰难勾起笑意,“是啊,是该好好笑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