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无事,难得清闲,赵元承一下午都待在华阳宫,直到傍晚时分才离了回了紫宸宫。
晚膳前夕。
秦照川前来请平安脉。
“娘娘体内余毒已清,从明天开始就无需再喝解毒的汤剂,该吃一些调理身体的药膳便可。”
傅茜妤收了手,微微一笑,“若非太医提前送来解毒的药丸,或许本宫早就在阎罗殿了。”
秦照川躬身道:“微臣能有今日的成就,全都是仰仗娘娘娘提携,微臣磨齿难忘。”
他才刚入宫时不过是从七品医正,如今短短两个月,秦照川已经被破格提拔到从五品主簿的位置。
这期间少不得傅茜妤的功劳。
“宫里艰险,能有个太医在旁本宫也安心些,咱们如今算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只需好好当差,本宫也绝不会亏待了你。”
秦照川再次跪了下去,“是,微臣定以娘娘马首是瞻,绝不敢有二心。”
“起来吧。”
“多谢娘娘。”
秦照川起身后,想了想,还是将自己的疑惑给说了出来,“娘娘,微臣觉得婉嫔的胎有些不妥。”
傅茜妤拧眉:“怎么不妥了?”
“您中毒那天,清宁宫上报,婉嫔胎像紊乱,有小产的征兆,可昨日微臣看过婉嫔安胎的药方,里面却额外多添加了菟丝子和白蒺藜,如此一来药性就变了,不是安胎药,反倒是坐胎药。”
傅茜妤目光微沉:“你确定你没看错?”
“是,绝没有看错。”
佩容唏嘘:“这就奇怪了,婉嫔既然已经有了身孕,又何必再喝坐胎药,难不成是太医院弄错了?”
“太医院里的太医都是经过层层挑选,皆是杏林圣手,岂会弄错。”灵芸小声说,细细一想,背后竟生出一股冷汗来:“难不成,这婉嫔压根就没有怀孕?”
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佩容颤声道:“不会吧,假孕那可是死罪啊,而且,而且就算婉嫔真的是假孕争宠,那又何必再喝坐胎药?这说不通啊?”
“不会是借种吧。”
宝簪无意的一句话,却让整个殿内都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大家面面相觑,谁也没敢搭话。
傅茜妤也觉得不大可能,婉嫔即便再胆大,也不敢做出这种混淆皇室血脉的事情。
“你且先盯着,切不可打草惊蛇。”
秦照川点头:“是,微臣记下了。”
“适才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微臣告退。”
夜深人静时,傅茜妤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宝簪的话就像一个藤蔓一样死死缠着她。
守夜的灵芸听见动静,点了蜡烛走了过来小声问:“娘娘,您怎么了?”
傅茜妤索性坐了起来,默默半晌方才开口:“你说,婉嫔的身孕到底是真是假,若是假的,将来生产时必然会露馅,那孩子又从哪里来?”
灵芸想了想,正色道:“奴婢想,万一婉嫔是假孕,要么她等不到生产,便会利用假肚子来诬陷别人,若能熬到生产,那么必然也会想好万全之策,如今后妃当中并无其他妃嫔有孕,如此一来,她只能从宫外寻找一个孩子。”
傅茜妤目光一凛,想了想,沉声道:“明儿一大早,你让海宁出宫去打听打听明家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之处,记住不要走漏风声。”
“奴婢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