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笑着点了点头:“我去。”
“太好了!明日让晴雨多备些点心!今儿你们没去,我们都将这事儿忘了!”
看着李从嘉兴奋的表情,望舒不由嘴角抽了抽,还以为是没有自己他觉得想念呢,原来想念不假,只不过这念的是点心罢了!
使劲儿抽出了自己的手,望舒朝李从嘉翻了个白眼,不再搭理他,冲着李至让和李从度说:“兄长们快去吃饭吧!吃饱了早些歇息。”
李从度和李从嘉点了点头,转身往饭厅走去。
望舒正准备回房,却忽然被李至让拉住了,回头疑惑的看向他:“二表兄?”
李至让看了眼李仲恺的房间,小声说道:“如此晚了,怎么在他的房间?望舒,你以后的婚配……”
望舒听到这里,瞬间瞪大了眼睛:“二表兄,你想到哪里去了!菀青和大堂兄都在,我们在商量卢绛的事情!”
李至让闻言,知道是自己误会了,黑脸微红。想想也是,那李仲恺虽说长得还行,可毕竟年龄比望舒要大上许多,自己也真是,想多了……
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李至让犹豫了片刻又开口道:“望舒,二表兄只是临别之际有些担心你。以后你自己在这边,凡事要多注意些,你毕竟不是李家的女娘,而是公主,身为皇室子女,很多事情身不由己……”
看着欲言又止的李至让,望舒笑着点了点头:“二表兄,我明白的。”
李至让拍了拍望舒的头顶,微笑着说:“明白就好。好了,早些回房休息吧。”
望舒笑着应了声:“二表兄也快些去吃饭吧。”
看着望舒离开的背影,李至让的眼前却忽然浮现出了一个四五岁、扎着双丫髻的小丫头,笑容灿烂如星子,目光清明如泉水。李至让叹了口气,心中黯然,当初那个天真烂漫又热情如火的永嘉,终是不见了……如今的望舒,虽也在笑着,可眼神中却再也没了那股肆无忌惮的热情。
第二日,李菀青看着望舒几人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她虽然也很想跟着一起去玩,可念及昨日望舒所说,她很想去问问杨嘉卉,看卢绛的事情究竟该怎么办。直到望舒几人再也看不见后,李菀青才跺了跺脚,往杨家的方向走去。
另一边的望舒却是美滋滋的跟着兄长们在外边疯了整整一日。
五老峰,峭拔秀丽。山川云海,无一不美。
尤其是望舒的偶像李白还曾经在此地筑舍读书,更是写下了千古名诗《望庐山五老峰》。
而且传说中,这里还是五老携《河图》《洛书》藏经授典的隐身之所,研卦修行,传经布道的地方,既是易学文化创元时期的传播之地,也是河洛文化的摇篮之地。
人文赋予了自然新的升华。
百年来,无数游子来这里朝圣,遍访先人的遗迹。
站在最高的第四峰上,仿佛伸手就能够到天边的云彩。望舒看着近在咫尺的天空,将双手拢于嘴边,朝天空大声呐喊着:“阿翁,阿婆,你们好吗?”
李从度三人站在她身后,微笑看着她。
此情此景,倒是颇为令人动容。
一片和谐中,却忽然响起一声极煞风景的嗤笑:“人死如灯灭,能听见个鬼!”
四人齐齐扭头,李从度和李从嘉一脸怒容,却没看见说话的人影。又回头看了一眼望舒和李至让,顺着他俩的目光,两人才发现不远处的树梢上正躺着一个姿态随意的少年,一身青布麻衫,却遮掩不住一身的潇洒肆意。此时,这人正嘴角含笑,咬着一根青草,双手枕于脑后,翘着的二郎腿还在上下摆动。
“你这人,怎么忒的无礼!”李从嘉双手叉腰,怒瞪着他。
少年瞥了他一眼,笑嘻嘻的说道:“我说我的话,和你们何干!我在唱歌不行啊?”
“你!”李从嘉气的向前走了几步,“你那是唱歌?睁着眼就说瞎话!哪里的家教!”
“哈哈哈……”少年不在意的笑道,“你这人真有意思,我又没对着你们说话,你管我说什么!哪个规定你们在这儿时,别人就不能说话了?还管我的家教,你谁啊?”
李从嘉气的正要开骂,却被李至让拦下了:“她是女娘。”
“啊?”李从嘉瞪大了眼睛,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在少年身上巡视了一圈,不敢置信的指着她问道,“这副样子,是女娘?”
李至让点了点头。
这下,连李从度和望舒都好奇的又看了她“一圈”。
少年从树上坐起,曲腿看向下方的李至让,笑嘻嘻的托腮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李至让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毫不留情的说道:“肩窄、屁股小,一看就是女娘。”
“你!”少年终于变色,俏脸通红的指着李至让说不出话来。
李从嘉解恨的“哈哈”一笑,拉着望舒就往山下走:“走喽,好男不跟女斗,而且今日这仇也算是当场报了!哈哈哈哈……”
望舒被拉着往山下走,却不禁回头看了一眼树梢上的少年,不,少女。青色的衣衫随风飘拂,脸上的表情此时虽然有些变幻莫测,可一身的恣意爽快却丝毫不减。
望舒朝她咧嘴一笑,挥手说道:“有缘再见!”
少女愣了一下,片刻后自言自语道:“哪个还要与你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