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不是让你早些起来吗?”望舒小声问道。
李菀青郁闷的撅起了嘴:“我是想着早起的,可昨晚太担心了,一直睡不着,今日就又起晚了。”
杨嘉卉也小声说道:“有何担心的?你这小脑瓜想的还挺多!”
李菀青正要为自己争辩几句,李善道的身影却出现在了门口。几人忙端正坐好,在李善道走进时,纷纷起身行礼。
李善道笑着点了点头:“不必多礼,都坐下吧。”
“今日,我们讲第一课。”李善道的笑容随着课程的开始渐渐淡了下来,“《诗》,《九经》的第一部。源于周王朝的采诗制,以观风俗,知得失,自考正。其中的《风》,更是《诗》中精华。包括《周南》《召南》《邶风》《鄘风》《卫风》《王风》《郑风》《齐风》《魏风》《唐风》《秦风》《陈风》《桧风》《曹风》和《豳风》,也称为‘十五国风’,共一百六十篇。今日,我们就讲《周南》的第一首《关雎》……”
课后,李善道将望舒留了下来。
“望舒,我知你已学过《诗》了,本来是想从《书》给你讲起的。但是菀青和嘉卉对于《诗》只是读过几篇而已。所以,我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从《诗》讲起。”李善道知道望舒的进度,此时临时改了课程,还是非常耐心的解释给她听。
望舒笑着点了点头:“伯父,我知道,既是同窗,自是应该照顾大家的进度。而且您和我二师父讲的《诗》,角度又不尽相同,我重新学这一遍,也是很有收获的呢。”
虽然早就知道望舒的性格大方,可毕竟是公主之尊,很多事情以她为先,在她的意识里都是自然而然的。此时看她真心不在意重学这一遍,反而还很高兴有新的收获,更是让李善道对她大为赞叹。却也在内心里可惜,为何她不是男儿身,这样的聪慧和大方,将来什么做不得!
望舒可不知道李善道此时的想法,只是真心觉得惊喜,以前跟着李家明读书,只有她一人。如今却多了李菀青和杨嘉卉,颇有种同窗难得的情谊在。原来和别人一起读书,是这么的有趣啊!
从这天起,三人上午一起读书,下课后一起练琴,下午时看着望舒练练武,再一起煮茶闲聊,日子倒是像流水一般快了起来。
关于长兄曾经提起的关于琢玉先生的消息,望舒也并没有忘记,只不过李菀青和杨嘉卉都没听说过,李善道也摇头说不知,倒是让此事被暂时搁置了下来。
一直到这天,一向不到晚膳时间不回家的李伯庸突然兴奋的从书院跑了回来,一进门就笑着喊道:“望舒,堂兄打听到了!”
正在后院练武的望舒和晴雨,还有在一旁观战的李菀青和杨嘉卉,都不约而同停下了手中动作,齐齐看向了李伯庸。
“望舒,我打听到了。”李伯庸喘着粗气,停在望舒面前,又重复了一遍。
望舒有些怔愣,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惊喜的看向李伯庸:“大堂兄是打听到琢玉先生的消息了吗?”
李伯庸得意的点了点头:“是啊!我今日随着先生去栖贤寺拜访行因大师时,听到了些琢玉先生的消息。”
“可知道先生如今隐居在庐山何处?”望舒急忙问道。
李伯庸摇了摇头:“行因大师也不知道琢玉先生具体在何处隐居,只是说曾经在五老峰附近见过他一次。”
“五老峰?”望舒惊讶极了,庐山书院就在五老峰南麓,而且前些时候,她还跟着李从嘉去过其它几峰呢,可以说,五座山峰她都登了顶,却并未发现有高人隐居的痕迹啊。
李伯庸点了点头:“大师也说,只是见过一次,却不一定就是住在这里。不过我想,至少我们知道琢玉先生确实是在庐山了,而且他既然来了一次,总不会就再也不来了吧!总能见到的。”
望舒点了点头:“是啊,只要有心,总能见到的。”
李菀青和杨嘉卉也笑着安慰道:“总算有了些消息了,不然我们都不知道这庐山之中,竟然还有卫国公的后人隐居。所以啊,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我们继续找,总能找到的。”
望舒笑着点了点头:“谢谢你们。谢谢大堂兄!”
李伯庸笑着拍了拍望舒的肩膀:“一家人,客气什么!而且既然知道了卫国公后人的消息,我也好奇的很啊!帮你打听只是个名头罢了,你要去拜访的话,可别落下我啊!”
卫国公的后人,于兵法和武功上一定是极通晓的,可于学问一途上却并不一定擅长。李伯庸如此说,望舒当然知道是为了让她宽心,也不点破,笑着点了点头,只是在心中越发感激起李家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