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时辰差不多了,要不要开宴?”郭氏笑呵呵的走了过来。不论是自己的娘家太原郭氏,还是如今的夫家赵郡李氏,都是响当当的豪门世家。对于这种日常宴请,郭氏可是驾轻就熟的,今日也全赖有她招呼同夫君一起来的各位夫人们。
望舒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再等一刻钟:“伯母,我还有个朋友未到,再等上一刻钟吧。”
郭氏点了点头:“那我去吩咐下。”说着还拍了拍望舒的手背安慰道,“你也别着急,这里毕竟是书院范围,想必不会出什么大事,也许是有什么耽误了。”
望舒笑着点了点头,刚目送郭氏离开,就看见刘承栩扶着杜安言走了进来,急忙迎了上去:“怎么了这事?”
杜安言捂着肚子笑了笑:“没什么事儿,我歇会儿就好。”
望舒不放心的看向一边的刘承栩。
刘承栩看着杜安言冲他使眼色,叹了口气:“这事儿有什么好瞒的!我刚才出去没多远,就看见两个人在欺负他,他肚子上应该挨了不少下,不过我看了下,都是皮肉伤,没伤到内腑,你这里有伤药没?”
望舒让晴雨去问高管家要些伤药,和刘承栩一起扶着杜安言往里面走去。
给杜安言上了药,望舒才看着他问道:“到底是谁?他们为什么伤你?”
杜安言张了张嘴,没说话。
刘承栩抱臂靠在一边,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反正我已经看见他们的样子了,你不说,我也可以去查。而且听他们的语气,这可不是第一次了。”
杜安言看了他一眼,低着头说道:“是蒯鳌和诸葛瀇。”
望舒闻言挑了挑眉:“他们总欺负你?”
杜安言点了点头:“之前春游那次过后,他们就一直这样,应该是报复。”
望舒闻言冷笑一笑:“报复?怎么不见他们来报复我!都是欺软怕硬罢了!见你是外乡人,又没有同伴,这才总逮着你欺负!”
杜安言好脾气的朝着望舒笑了笑:“也怪我自己学艺不精。以前阿兄让我练功时我总是偷懒,这会儿打不过别人了才知道,还是有功夫傍身好!今儿就被刘兄救下了,刘兄两下就将他们打趴下了!想来,他们是不敢再欺负我了!”
望舒看着他的笑容,无奈的叹了口气:“总之,这件事,我会帮你讨回公道的!”
杜安言听到望舒说要帮忙,顿时有些焦急起来,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伸手拉住望舒的胳膊说道:“三娘,你别插手这件事。你一个女娘,跟他们这些人扯不上关系!”他一边说着,一边紧紧地抓住望舒的手臂,似乎生怕她会突然冲出去找那二人算账似的。然而,当他意识到自己竟然如此无礼时,连忙松开了手,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神情。此刻,他的脸已经涨得通红,仿佛熟透的苹果一般。
刘承栩见状笑了笑,冲望舒说道:“这事儿交给我吧,你就别管了!”
望舒看着他点了点头:“也好!那以后杜三郎我也交给你了啊!你可要帮我保护好他!”
刘承栩点了点头:“好!”
“阿姊!”李菀青推门走了进来,“开宴了。他没事儿吧?我刚才四处找你,高管家说你们在这里给杜三郎上药。”
望舒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大碍,受了些皮肉伤。走吧,先吃饭。”
“谁打的啊?是书院的人?要不要我告诉父亲?”李菀青被望舒推着往前走,中途不忘回头问道。
“不用了,这件事,要是告状就没意思了!”刘承栩笑了笑。
李菀青白了他一眼:“你可别惹事啊!看在你是阿姊朋友的面子上,我好心提醒下你,要是在入学考试前惹出了祸事,那你可是连考试的机会都没了!到时候就算是阿姊替你求情,也是无用的!”
刘承栩看着李菀青轻笑一声说:“别担心!我可不会那么傻,被人揪住把柄!”
“谁担心你了!”李菀青这次看都不看他,直接朝天翻了个大白眼。
今日的宴席开了四处,此时处处都是欢声笑语。一处在正厅,这里是以李善道为首的书院先生们所在,他们一个个衣着整齐,神情端正,仿佛正在讨论着什么重要的事情。后面则是小辈的郎君们,他们或高谈阔论,或低头沉思,时不时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和先生们的席面所在隔着一处山水屏风,使得整个场面既庄重又不失活泼。
另一处在左边的偏厅,这里聚集着各位夫人们,她们穿着华丽的衣服,戴着精美的首饰,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们互相问候,交流着彼此的生活琐事,不时传来阵阵欢快的笑声。夫人们的座位排列得十分整齐,每一个位置都代表着不同的身份地位,让人不禁感叹这种传统礼仪的严谨与庄重,更让人惊叹这席面操办者的面面俱到。
还有一处就是右边的偏厅了,这里的气氛和那三处相比,就更显得格外轻松愉快了。望舒和李菀青、杨嘉卉的座位,还有书院先生们的几个小女儿都在这里。她们年龄相仿,兴趣相投,自然有着说不完的话题。她们一边品尝着美味佳肴,一边谈论着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等高雅之事,偶尔还会玩一些小游戏,如猜字谜、飞花令等,使得整个场面都充满了欢声笑语。
刚走到正厅门口,李善道就看见了几人,笑着招手道:“承栩,来,给你介绍几位先生。”
刘承栩笑着点了点头,拉着杜安言一起走了进去。
“也不知道怎么就入了父亲的眼了!”李菀青在一边嘟囔着,“还从未见父亲如此喜欢一个小辈的郎君呢!”
望舒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拉着李菀青往东偏厅走去:“走吧,别看了。不是刚才还喊着饿了嘛!”
早在请客之前,李菀青和杨嘉卉就已经对望舒详细介绍过参宴的几个小女娘的性格和喜好,所以她心里多少也有些数。只是这毕竟是第一次见面,彼此之间都还有些陌生感,初初见到还是不免有些拘谨。然而在望舒真诚又热情的态度下,这种陌生感很快就被打破了。尽管她们平日里未曾见过,但望舒却以一种温和亲切的方式与她们打招呼、聊天,仿佛她们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她的笑容如春风般温暖,让人感到舒适自在;她的话语轻柔婉转,带着恰到好处的谦逊和礼貌,使人不禁心生好感。就这样,望舒迅速地融入到这个小小的社交圈子里,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她与每个人都聊得十分愉快,从诗词歌赋到家常琐事,无所不谈。大家也纷纷向望舒投去友善的目光,对这位新来的姐妹表示欢迎。
杨嘉卉笑着看了望舒一眼,对着李菀青小声说道:“望舒比你懂事儿多了!我竟是白担心了!”
李菀青撇了撇嘴:“就那个程大娘,天天一副假惺惺的样子,我看着就不耐烦!也不知道阿姊和她有什么好说的!”
杨嘉卉笑了笑:“你看那个程大娘,平日里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就是对着我俩也是如骄傲的孔雀似的。可这才一会儿功夫,已经对望舒一脸的认同和倾慕了。这就是望舒的本事!”
李菀青忽然想起刘承栩,就这一点上来说,阿姊和他,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