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不确定的回答道:“仙风道骨?仙人之姿?总之,应该是很超然的高士模样。”
刘承栩也笑着补充道:“青布麻衣,木屐素履。应该是魏晋名士的样子才对。”
听见两人的回答,李琢玉笑的更开心了:“那见到这样的我,二位小友可是失望?”
望舒和刘承栩立刻摇了摇头:“先生比我们想的更多了些烟火气,这样很好。”
“哈哈哈哈哈哈……”仰天大笑的李琢玉一边笑一边冲着李敏招了招手。
李敏一脸无奈的走到了李琢玉身边。
拍了拍李敏的肩膀,李琢玉才笑着说道:“我可不是什么高人,不过是和家人一起居于山中的山野之民罢了。既是普通人,自然就有爱恨情仇,超脱俗世的仙人我可不爱当,哪有娇妻爱子陪伴舒服!”
“您真的是琢玉先生?”李菀青看着眼前山民打扮的男子问道。
李琢玉挑了挑眉,伸展着双臂看了看,笑着说道:“如假包换。”
俏皮的动作和言语逗得众人纷纷笑了起来,气氛也渐渐轻松了起来。
“先生,我们之前就找了您好久,还曾经询问过和您有一面之缘的行因大师,但结果怎么都找不到您的踪迹。没想到,竟然会有今日的相遇!”李伯庸感慨的说道。
李琢玉闻言好奇的问道:“找我干嘛啊?”
李伯庸看向望舒。
望舒笑了笑,对着李琢玉行了一个晚辈礼:“先生,我家兄长一向推崇卫公,自从知晓您隐居庐山的消息后,就多番嘱托我,若有机缘,定要替他拜访一下您。”
“原来如此。”李琢玉笑着点了点头,“先祖的功绩,我们这些后人也是得享其福罢了。”
望舒摇了摇头:“不管是先祖之德,还是后人之功,家族,向来是荣耀共享,苦难共担。”
李琢玉闻言眼睛一亮,看着望舒笑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活的如此通透。阿敏,还不给我们介绍介绍你的这些小朋友们。”
李敏见父亲对她的朋友很满意,也大松了口气,笑着将众人一一介绍给了自己的双亲。
看着规规矩矩行礼的晚辈们,李琢玉是一脸的慈爱,笑着摆手说道:“叫什么先生啊,多见外,你们既是小阿敏的朋友,叫我一声伯父就是。”
众人这才一起改口唤起“伯父”,可是转头对着李敏的母亲时,一声“伯母”却是怎么都喊不出来。
女子挑了挑眉:“怎么?莫非我还当不起一声伯母?”
“不是不是!”望舒闻言连连摆手,一脸认真地说道,“您的样子就像是阿敏的姊姊,我们这声’伯母’确实是不太叫得出口。”
这世上,再严肃的女子也喜欢听好话,此时听见望舒的回答,女子噗嗤一声乐了出来,原本紧绷着的面容瞬间瓦解,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目光也变得更温柔了些,“我才不在意这些呢!我可是阿敏的娘亲,你们就唤我伯母吧。”尽管嘴上这么说着,但她的语气明显轻快了许多,显然对望舒的话感到很满意。
“伯母。”看着众人别别扭扭的一声伯母,女子心情很好的点了点头。
李琢玉也笑的更开心了。
“伯父,我之前就听过这里的传言,说是范阳卢氏远迁避难的一支。可为何您也在这里呢?若这里是李家村,那我之前早就想到您隐居在此了!”李伯庸疑惑的问道。
李琢玉闻言,笑着解释道:“传言没错,这里确实大部分村民都姓卢,而且也是范阳卢氏的其中一支。因为我和阿莹,哦,就是小敏的阿娘。她就是出自范阳卢氏,这里的人都是她的那一支族人。当年,北方战乱,未免族人蒙难,阿莹的祖父做主,将他们这一支迁往南方。我和阿莹自幼定亲,感情深厚,当年就是两难的局面。因为我们还小,并未到嫁娶的年纪,此一分别也许就是永别。我实在是舍不得她,就离家一起跟了来。”
“原来如此!”众人纷纷点头。
李琢玉说起往事,也感慨的附上妻子的手:“也多亏我们跟了一起来。后来,北方朝局不断变换,多少世家豪族毁于一旦。我的族人也死的死,散的散。如今,也不知道都在何方。”
看李琢玉想起了伤心事,卢莹立刻反手覆了上去,没说任何安慰的话,只是温柔坚定的看着他。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李琢玉就调整好了心情,看着众人笑着说道:“都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今日你们可是有口福了!走,会杀猪的跟我走!”
说完,李琢玉就站起了身,当先往院外走去:“得走远点儿,阿莹可闻不了血腥味!”
剩下的众人面面相觑,最后只有刘承栩和杜安言站了起来。
“你们,真会?”李伯庸尴尬的笑了笑,杀猪,这事儿他可真不会啊!哪家的好儿郎会做这个啊。
刘承栩笑着说道:“我没杀过猪,但在塞外时和牧民一起宰过羊。应该差不多吧。”
杜安言腼腆一笑:“我帮阿娘杀过鸡。”
刘承栩闻言哈哈一笑,搂着杜安言的肩膀笑道:“都一样,走,我们帮忙去!”
看着二人“勇敢”的背影,众人纷纷心有余悸的缩了缩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