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走近了,看见望舒眉心微皱,显然是睡得并不安稳,一向冷心冷情的她也不禁愧疚的说道:“三娘定是忧心乐安公,都怪我们,这一路来,什么也没找到!”说着,还气愤的敲向了自己的伤腿。
“你不要腿了!”顺子打开她的手,抬眼看向她,“若是真没了这只腿,你拿什么保护三娘?”
刘承栩看着碎玉和顺子,无奈的笑了笑:“怪不得你们,老翁早就言明,这百年人参极为难得。他在这山间住了这么多年也没见过一株,怎么就能这么轻易的被我们找到。”
“那三娘……”碎玉心知刘承栩说的对,可若是没有那百年老参,乐安公的病就没得治,那三娘可怎么办!
刘承栩和顺子都知道她未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可如今也实在没有办法,只希望寻药的其他人能有所收获。
“你这腿伤?”刘承栩皱眉看着碎玉又开始渗血的伤处,“可伤到了骨头?”
碎玉懊恼的点了点头:“应该是骨头裂了。”
顺子叹了口气:“都怪我,她也是为了救我,才摔在了石头上。”
刘承栩看了看碎玉被树枝夹着的小腿,点头说道:“包的不错,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碎玉闻言自嘲一笑:“都是刀尖上讨生活的人,包扎伤口这种事,做的最熟练了。”说完,又看向刘承栩说道,“你手心的伤口也要及时处理一下,顺子那里有伤药,你若不嫌弃的话,就让他给你上药包扎吧。”
刘承栩笑了笑,直接将双手伸到了顺子面前。
顺子先是愣了一下,看着刘承栩明亮的双眼,不由自主的也咧嘴笑了笑,伸手从怀里掏出伤药,就着马上要落山的太阳,细细的包扎了起来。
拾柴,生火。
顺子抓来了两只兔子,剥皮洗净后,和刘承栩一起架在火上烤了起来。
碎玉坐在望舒身边,一会儿看看烤肉,一会儿看看望舒。
“三娘,你醒了!”看见缓缓睁开的眼睛,碎玉惊喜的唤道。
望舒朝着碎玉笑了笑,慢慢坐了起来,看着刘承栩笑看过来的目光,冲着他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下一刻就看见了他双手上的绷带,还有碎玉小腿处裹着的树枝:“你们受伤了?严不严重?”说完,还又盯着顺子上下扫视了一遍。
碎玉安慰的笑了笑:“小伤,不要紧。”
望舒检查了一遍后,才皱着眉说:“伤筋动骨了还叫小伤?这次回去后,你就在马车上好好养伤,再不许骑着马在外面晃悠了。还有你也是,手心上的伤,不能握缰绳,也要在马车上休息才行!”
看着絮絮叨叨的望舒,碎玉和顺子的眼中满是柔软,刘承栩更是丝毫不掩饰的一直看着望舒。最后,倒是让望舒越来越不好意思了起来,接过刘承栩递过来的兔腿,不再言语,低头啃了起来。
“今夜好好休整一晚,明日我们就下山,往药王墓那边去。”刘承栩看着众人说道,“这里气温低,火必须一直燃着,今夜我们四个轮流值守,我先来,然后是望舒,碎玉,最后是顺子。”
看到三人都点头应承了下来,刘承栩往火堆中又添了把柴:“快睡吧,养足了精神,我们明日才好出发。”
望舒看向刘承栩在火光映衬下显得格外柔和的眉眼,慢慢又闭上了眼睛,可是心中有事,怎么都没办法再睡着了,无奈的又慢慢睁开眼。
那忧虑的目光,刘承栩一下子就感觉到了。转头看向望舒,刘承栩冲她点了点头。
已经被发现了,望舒也不再装睡,看了眼身旁已经睡熟的碎玉和顺子,小心翼翼的起身,坐在了刘承栩的身边,双手抱膝,将下巴埋在膝盖上,盯着火堆小声说道:“承栩,我没敢问,碎玉他们是不是也没有收获?”
刘承栩点了点头:“别放弃,还有其他人呢。”
望舒点点头,垂下了眼眸,掩下了目中深深的担忧。
“望舒,你有没有想过,你势单力薄,就算加上了萧家,也无法和全国之力相比。你为何不写信告知你父亲?若是举全国之力,这百年人参也不难寻到。”
望舒闻言,歪头看向刘承栩说:“你说的对,等下山后,我就写信给阿耶。可是,王屋山不在唐国境内,三日内要将药送到,并不容易。”
刘承栩笑着点头安慰道:“你放心吧,到时我们求求老伯,让他随我们一起去唐国就是。我就不信了,不过是一株百年老参,难不成这江南就找不到一支?若是老伯不同意出山,也没关系,等这次回洛阳,我就告知我祖父,让他派人在洛阳周边的山林里寻访。我们这边若是找到,三日内快马加鞭,送到王屋山肯定不成问题。总之,办法多的是,你不要过于忧心。”
看着刘承栩那明亮到闪光的眼睛,望舒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