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雨想了想,终于勉强点了点头:“你说的也对。那我就照顾好十皇子,不让公主担心那边。可是,你可要好好帮公主,这边事情一了,就把我换回来啊!”
香雪忍着笑点头道:“好,我们一定加快速度。”
看着香雪举着双手和自己保证,晴雨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撅了撅嘴巴:“那好吧,我明日一早就去十皇子身边。”
第二日,心中有事的望舒早早就醒了过来,看着眼巴巴盯着自己的晴雨,又看了一眼冲着自己使眼色的香雪,立刻心下明了,对着晴雨说:“这段日子,辛苦你了,照顾阿实可不是个轻松的活。可你也知道,那小子除了我,也就你还能治住他。我这几天要忙的事情多,顾不太上他那边,你帮我好好劝着,别让他不开心。等我处理好了宫中的事,就好好的陪陪他。”
一听自己的差事竟然如此要紧,晴雨赶紧点头道:“公主放心,婢子一定照顾好十皇子,必不让公主分心。”
望舒笑了笑:“我相信你。等我这边事了,就让红绡去换了你回来。”
再听见望舒的这一句保证,晴雨顿时一点儿担忧都没了,笑着说道:“那婢子这就过去了,想来十皇子也快要醒了。”
“嗯,快去吧。”望舒点了点头,看着她快步离开的背影,好笑的摇了摇头。
“还是公主说话管用。这丫头昨日可是担心了一整晚呢!就怕您不要她了。”香雪一边替望舒更衣,一边笑道。
望舒看着自己一身的白衣,脸上的笑容淡了许多,是啊,自己如今已经没有兄长了,娘亲的名声,自己说什么都一定要保住了,不能让那些待在阴暗中的小人得逞。娘亲,阿兄,他们的声名,自有她来守护。
站在延英殿往东宫的必经之路上,望舒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虽然才初冬,可清晨初生的日光还未温暖大地,夜晚的凉气也还未散去,渐渐枯黄的枝叶随着晨起的微风摇曳,一丝丝寒凉的清风拂过,吹的人能冷到心里。
李景遂散朝后,本是想要先去雍和殿和兄长回禀朝政,却看见了望舒的婢女香雪,知道望舒想见他,这才屏退了身边服侍的众人,跟着香雪往望舒所在的地方走去。
老远就看见瘦削的少女临风而立,虽然身上有披风,可因为站在风口处,披风随风起伏,不时露出里边单薄的月白色衣裙。李景遂不由的快走几步,将身上的大氅解下,裹在了望舒身上。
“三叔父,我不冷的。”望舒笑着仰头说道。
李景遂摇了摇头,不容拒绝的又将大氅给紧了紧:“我知道你自小习武,有内力傍身。可肉体凡胎,谁都不是金刚不坏之身。你现在年纪还小,不知道厉害。可若是受了风,以后有的是难受的时候。”
望舒上下打量了一番李景遂,歪头笑着说道:“莫非三叔父知道?”
李景遂看了眼调皮的小姑娘,没忍住的屈指刮了下她的鼻尖:“当然。以前年轻的时候仗着身体好,功夫也好,四处征战,哪里都能躺下休息。可如今老了,不是这里疼就是那里痛。浑身的旧伤都冒了出来,才知道人不是铁,经不得千般打磨。”
一听李景遂的旧伤发作,望舒急忙收了笑,欲将身上的大氅解下披还给他,却在下一瞬又被李景遂按住了手:“你踏实穿着,三叔父就不难受了。”
看着李景遂不容拒绝的表情,望舒叹了口气,只得将自己的披风解下递给李景遂:“那三叔父就将就一下,穿我的吧。”
看着那小了不知道多少号的月白披风,李景遂有些哭笑不得,但又没办法拒绝的接了过来,胡乱披在了自己身上,看着望舒忍笑的表情,无奈的说道:“满意了吧。”
望舒点头道:“满意了。”
李景遂看着香雪吩咐道:“你们也是,公主任性,可你们也要懂得冷暖,不能由着她的性子来。该添衣时就要添衣!”
香雪闻言急忙行礼道:“是,婢子记下了。”
望舒挽着李景遂的手臂撒娇道:“三叔父,坐了一早上了,一定很累了,我陪你走走吧。”
李景遂笑着点了点头:“好,正好腰都坐疼了,走走。”
走到一处空旷之处,望舒笑了:“这里竟然还留着。”
李景遂看着眼前的空地也笑了,看着望舒问道:“你的骑术和箭术,可有退步?”
望舒扬眉说道:“香雪,将我的鹊羽牵来,再取我的弓箭来。好让三叔父检查一下,我这两年可有退步。”
看着望舒在马上矫健的身姿,还有那箭箭正中靶心的准头,李景遂哈哈大笑的捋了捋胡须,不住的点头夸赞道:“不错不错!看来我们永嘉没有偷懒,不仅没有退步,还进步了不少!”
望舒扬着头傲然的笑道:“那当然!三叔父,我可没有偷懒呢!虽然去了庐山读书,可弓马和功夫都没有落下。”
李景遂欣慰的摸了摸望舒的脑袋,轻声说道:“好孩子!不过,也别累着自己。该休息时要知道放松。好了,说吧,今日找我有何事?”
望舒冲着李景遂笑了笑,将鹊羽和弓箭递给一旁的香雪,虽然周围一片空旷,没有偷听的可能,可望舒还是压低了声音问道:“三叔父,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和我娘亲早就认识?”
听见望舒的问话,李景遂呆愣了片刻才缓过神,一双凤目盯着望舒的眼睛,似是想要透过她看见故人一般。半晌后,李景遂叹了口气:“你听见那些风言风语了?”
望舒点了点头:“听说了些。不过,我不信。”
李景遂闻言笑了笑:“为何不信?”
“因为我相信三叔父不是那样的人。而且,我也相信我娘亲。”望舒郑重说道。
李景遂苦笑了一下,看着望舒说道:“我和你娘亲确实早就认识。而且,比你想象的还要早。”
望舒惊讶的抬起头:“难道是我娘亲在洛阳时就认识了三叔父?”
听见望舒的话,轮到李景遂惊讶了:“你知道了你娘亲的身份?”
望舒点了点头:“是,都知道了。这次我去洛阳,见到了许多娘亲的亲人。”
李景遂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会在洛阳待那么久。但你猜错了,我不是在洛阳认识的你娘亲。而是在长江边上的光州。”
“光州?”望舒有些惊讶。
李景遂点了点头:“光州。那是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