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她无法再言语了,一个劲地流眼泪。
凤姑明白了姚汤平的心思,觉得即使卤味店开张了,也有时间来照顾他,决定还是搬来和他一起住。不论别人嚼什么舌头,哪怕她终身不嫁,也要陪在他身边。她的理由很充分,那就是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姚家给的,不能忘恩负义。
“我们是清清白白的,别人要说什么让他们说去,我明天还是搬到你这里来住,你赶我也不会走。”她撂下这一句,回家了。
姚汤平没有反对,因为他也觉得离不开凤姑,一离开她,生活一塌糊涂不说,心里还空空如也,实在难熬。
做人太难了,姚汤平无法入眠。一直以来,他们五鬼一凤相处融洽,从来没有发生过矛盾,最多是相互调侃,可是,现在因为情感的事情,鲍德侩断然和他们断绝来往,悲哀。他觉得这是自己的错,可又不知道错在哪里。
夜深了,深似海,他感觉自己在漆黑的海洋里游弋,孤独、恐惧。
一睡过去,他又回到了沙场,成了一名奋勇杀敌的大将军。
对于姚汤平屡立战功之事,匡史宜不屑一顾,说屈人之兵而非战也,拔人之城而非攻也。意思是,姚汤平有勇无谋,杀人一千,自损八百,得不偿失。吴昌觉得匡史宜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主要也是不想部下因为战争马革裹尸,能和平解放安南自然好。
姚汤平将脑袋系在裤腰带上拼杀,还不如畏畏缩缩的匡史宜受主帅赏识,心有怨气,请战的积极性锐减,没事就和四大金刚饮酒解愁。
在姚汤平大挫了敌军的锐气之后,吴昌觉得时机到了,委派匡史宜去敌营劝降,劝降成功了,双方都可以少伤一些人。匡史宜胆怯,不敢去,怕一去就回不来,被对方扣下或者宰了。吴昌叫他放心去,他派姚汤平做好冲锋的准备,只要他两个时辰没出来,便杀进去救他。
匡史宜和姚汤平有过节,就怕姚汤平见死不救,那他的老命就保不住了。可是,吴昌的命令又不敢违抗,便找到姚汤平,请他到时一定要来救自己。姚汤平说一切听从主帅的安排,会全力配合他。匡史宜心中有鬼,觉得别人心里也有鬼,怀疑姚汤平到时不会拼尽全力去救他,派人送来了好酒和一些银两。
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姚汤平觉得匡史宜考虑得太多了,收下了礼物,好让他安心地去劝降。
匡史宜不止一次坑害过姚汤平,四大金刚都不赞成全力去营救他,让他死在安南的营里算了。姚汤平说,个人恩怨不能和国家大事搅在一起,不能不尽全力。
次日上午,匡史宜喝了一碗酒,壮了壮胆,和袁世道一起,带着劝降书赶往敌营。姚汤平带着人马在敌营前做好了冲锋的准备。在进敌营之前,匡史宜骑在马上朝姚汤平拱了拱手,姚汤平回了礼,告诉他不要害怕。
安军主帅见匡史宜来劝降了,而外面明军却做好了进攻的准备,大怒,叫人把匡史宜和袁世道都捆了起来,推到帐外准备问斩。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你们不讲规则,把我们杀了,杀的是大明的威风,你们的人一个都活不成。”匡史宜知道姚汤平来不及救自己,反而不怕了,挺起了胸膛。
“视死如归,我佩服你是一条汉子,留你一条狗命,回去就说我们不降,有种就攻进来。”安军主帅也怕杀了匡史宜,以后想投降都活不了命,决定放他走。
“一将功成万骨灰,看在黎民百姓的性命上,请将军三思。”匡史宜悬着的心放下了,朝安军主帅行了一个礼,带着袁世道返回。
“肯降否?你再不出来我就冲进去了。”姚汤平见匡史宜来到了跟前,急切地问。
“谢将军。暂时不肯降,以后很难说。”匡史宜保住了性命,回营向吴昌禀报。
吴昌听说安军主帅不肯降服,在中军帐召开了一次会议,商讨下一步作战计划。姚汤平未发言,也未请战。于是,吴昌想派匡史宜去试试。匡史宜也想立功,接了令。
战鼓响起,匡史宜带了一班人马在安军营前骂阵。对方见来者不是姚汤平,胆子大了,营门大开,冲出了一员大将。
匡史宜深吸一口气,手中银枪舞动了一下,紧盯对方。来将手握一把大锤,抡起一砸。匡史宜双手抬起银枪一挡,顿时感觉两条胳膊被震得发麻。
只打了三个回合,匡史宜便感觉不是对手,虚晃一枪,败下阵来。
“此等老儿,力如孺妇,还来劝降,可笑之至,逃命去吧。”安军的将领哈哈大笑。
匡史宜出战,不仅没有胜,还长了安军将士的志气,他们更加不会投降。
不战而屈人之兵,谈何容易。吴昌无法可想,决定派姚汤平去把面子打回来。
姚汤平得令披挂上阵,可是,对方营门紧闭,高挂免战牌。只要姚汤平带着人马敢靠近营门,立马万箭齐发。骂了半天的阵,对方用棉花塞住了耳朵,冲他们直乐。
天气炎热,姚汤平口干舌燥,回头不见鲍德侩,只见黄天保、代仁嘉和方大方脱下了铠甲,光着膀子坐在树荫下浑身是汗,便问:“德侩何处去了?”
“见将军嘴唇干裂,取水去矣。”黄天保回答,“安军做缩头乌龟,将军何不亦下马歇息,静观其变?”
人流汗,马喘息,姚汤平下了马,沉重的铠甲还未脱下来,远远望见几个安军的士兵拦住了去取水的鲍德侩,挥刀正朝他砍。
“德侩兄弟!”姚汤平大叫一声,由于他心里太急,上马时一脚踏空,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