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阴雨绵绵,徐夫人和徐乐瑶围在床榻前。
江应巧握着床栏支撑,勉强半靠着,由廖妈妈小心翼翼喂着汤药。
“二老夫人怎么样了。”江应巧轻声询问。
徐夫人叹了口气:“关回院子里去了,派人守着,只是日日以泪洗面不肯吃喝,毕竟是老太君的二嫂,我身为晚辈也拿不定主意,您看怎么处置?”
江应巧坐着更觉得头晕想吐,便慢慢滑着身子躺了下去。
“在国公爷回来前,先让她就这样待着吧。”
徐夫人却愁眉不展,“可按现在的情况,西北的战事没个一两年是结束不了,两族迟迟不见退兵,甚至开始侵略其余小族扩张领地,在边境打打停停,国公爷离不开前线,往后必是数不清的持久战。”
江应巧闭了闭眼,“这样下去,持续供应粮草就极为关键。”
在被拉长的战事中,军队的粮食储备可以说关乎持久战役胜败的决定性因素。若是朝中出事,有人要给前线使绊子,一旦供断,就能让边境防线不攻自破。
徐夫人:“您也觉得,有人会在粮草上动手。”
江应巧看向她,“事关重大,必须确保粮草供应无虞,我们在后方不可不早做准备,需要你多费心。”
徐夫人点头,目光坚定,“我明白,今日起便亲自带人暗中储备粮草,寻找能运送去西北的商队和线路。”
徐乐瑶:“我也来帮忙!我认识几家商铺的老板,他们或许有边境商队的门路。”
“另外,”江应巧继续说道,“秘密派遣信使,将此事告知国公爷,保持密切沟通,一旦前线有紧急需求,我们能够迅速做出反应。”
说起这个,徐夫人嘴边欲言又止,“老太君您病重的消息,我还未递给国公爷……”
江应巧无力地笑了笑,“你做的对,他们浴血奋战,这个时候就别说这些事了。”
江应巧清醒的时候不多,她们走后,便又沉沉睡去。
晚上宋归慈来过一趟,听廖妈妈说老太君又睡下了,抱着小山云在院外站了半晌才离开。
翌日早上,天色转晴,江应巧躺得腰酸背痛,就让廖妈妈搀扶着她,去在院后的廊下晒太阳。
她靠在躺椅上,眯着眼看田里丝瓜叶上,昨夜留下的晶莹水珠。廖妈妈搬了张凳子安静的在旁边陪她。
“园里的枇杷是不是熟了?”
江应巧枯瘦的手掌搭垂在扶手上,眼中带着淡淡笑意抬头看向身边的人。
“我想吃枇杷了。”
廖妈妈的脸色明显动容,声音轻缓的像在哄她。
“好,我去给您多摘些来。”
廖妈妈走后,大太阳的却开始下起小雨来。
江应巧看着落雨的院子有些困倦,感觉到腿边有东西在动。
她垂下眼,小山云正抓着衣袍,爬到她腿上,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腕,被她摸了后,便找了个合适的姿势窝着打呼噜。
江应巧转头看向几步外站着的宋归慈,轻轻招呼他来坐。
“今日怎么没去尹先生那?”
“先生告假,要休息两日。”
江应巧应下,接着道:“明年春闱,你准备得如何了?”
宋归慈看着她,反问:“老太君希望我考的如何?”
江应巧笑得温和,“自然是希望你能金榜题名,前路通途。”
宋归慈久久没有说话,江应巧望着天上缓慢飘动的云,昏昏欲睡,有道不温不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老太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