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墨一转头见郡主也被绑了,登时更急了。
“这位是云乔郡主,尔等胆敢放肆!快快松绑!”
张典使闻言拧眉,抬手掀开江应巧的幂篱,见这女子面色淡然,平静地与他对视,脸上毫无心虚和惊慌之状。
看着确实有几分面熟,一时也有些拿不准。
云乔见她们遇上麻烦,焦急道:“巧巧,给他看你的照身帖!”
江应巧侧头避开那人的手,轻纱落下再次遮住她的面容。
“照身帖在我身上,典使不妨先将我二人松绑,待我出示后定夺。”
张典使犹豫了一下,命令手下只给她一人松绑。
江应巧从衣襟里取出一枚印牌,递给了他,对方接过照身帖仔细查看,只见上面写着云乔郡主的名号和皇室印鉴。
他脸色微变,将印牌还给江应巧。
朱墨没好气道:“这下信了吧,赶紧把我也松开。”
见对方无动于衷,江应巧揉了揉手腕,“我们事先并不知这银票是假的,既身为郡主便不会用假钞交易,可否先为我侍女松绑,这银票的来由,我可以亲自去跟你们长官解释。”
张典使思索片刻,把朱墨放了,朝江应巧拱手。
“得罪了,带去户部衙署。”
江应巧动作一顿,户部?
正想再问什么,就被身后的官兵推着出了钱庄。
押解的路上,江应巧十分庆幸自己和朱墨还有幂篱能够遮脸,不然明日云乔郡主又要再一次名满京城。
两人被带到户部,刚踏上门口的台阶,就瞧见昨夜才见过的马车恰好也停下来。
宋归慈处理了一夜的公文,下来后见张典使带着一群人堵在衙署门口,微微蹙眉。
朱墨激动地晃着江应巧的手臂,“郡主,是宋侍郎,这下不用担心了!”
江应巧:“……朱墨,还记得那些银票是卖什么得来的吗?”
朱墨顿住,一双爪子猛地收紧。
张典使遇见上级,走下台阶朝侍郎大人道:“宋大人,今早又查获一例私印银票流入市井的案子,正要带进去审讯,只是,这犯人的身份……有些特殊。”
宋归慈侧目看到那个眼熟的身影时,江应巧已经掀起轻纱,笑着挥手朝他打招呼。
“宋大人,早啊。”
马车旁的居风不明所以,忍不住皱眉,怎么还追到官署来了,简直无礼!
宋归慈移开视线,落在面前躬身的人头上,目光淡薄,却带着难以承受的重量。
“三天时间,你就给我抓了这东西回来?”
那声调不高不低的“东西”二字,清晰传到江应巧耳朵里,欢快摇晃的手一滞,放了下来。
张典使如芒在背,赶忙掏出收缴的假钞呈上,“这是两人携带交易的物证,请大人过目。”
宋归慈接过来,在表面揉搓了几下,而后指尖微动,将银票对折收在掌心,移步走上台阶。
目不斜视路过江应巧,绯色官袍擦过她的轻纱飞扬,只丢下三个字。
“带进来。”
听这意思便是要亲自审,张典使立刻跟上,将两名嫌犯带进去,动作急躁难免有些粗鲁,导致江应巧跨门槛的时候,踩到裙摆绊了一跤摔了。
“郡主!”
朱墨去扶她,回头对张典使怒目而视,“你使那么大劲干什么!”
江应巧从地上站起来,云乔这才回过神来,也没发现她受伤,还在给自己洗脑,“宋郎说的是西施,没错,一定是听错了。”
江应巧的手掩在幂篱下,在衣裙上抹去擦伤渗出的微微血水。
抬头看向前面的清冷背影,毫不留情地泼冷水,“没听错,他确实说了东西。”
云乔一听哭唧唧的躲到角落去,暗自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