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皓抬起一节骨手想要去握江应巧,又害怕自己的病对她不好,只小心翼翼地捏住了阿姐的衣袖,表情惴惴不安。
“阿姐,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不想我啊?”
云乔已经哭得不能自抑,说不出话来,江应巧缓缓抬手抚摸他的头顶,替她笑着回答:“阿姐很想你,也很想母后,只是离开太久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又一滴泪从她脸上落下,萧云皓皱了皱脸,翻身从枕头下面摸出包着梅子干的手帕,往江应巧手里塞。
“别哭别哭,皓儿把好吃的都给阿姐。”
太妃却将东西从他手里拿走,对江应巧摇了摇头,怕将病气过给她。
“好了,没见着她手受伤了吗,母后先收着,你阿姐风尘仆仆赶来,还没好好休息,母后带去洗漱一下,皓儿乖乖躺着睡个午觉好不好?”
萧云皓依依不舍地松开江应巧的袖子,把手老老实实放在肚子上,眼巴巴看着母后将人带走。
太妃与江应巧净手后,叮嘱侍女将那包梅子干拿去烧了,时刻注意好屋里头的状况。
出来时,朱闵桓已经离开,两人解下面巾往西院的方向去,太妃在前面淡淡道:
“你的房间里面一点也没变过,还跟原来的一样,一直有让人打扫干净,只是里头的衣服如今给你穿怕是小了,先拿一身我的将就半日,新衣裳晚上就会送来。”
“你阿弟那边还是少去,吃的东西更是不能混一起,下回就开着窗在外头说话,免得叫你也染上。”
房中已经备好了沐浴的水,太妃挥退里面的下人,关上房门,江应巧正在观察房间的布局,猝不及防一股力量抱在了怀里。
太妃紧紧抱着她,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江应巧愣住,云乔也愣住了。
“乔儿,是母后对不起你,母后真的很想你……”
她拥着她良久,才稍稍松开力道,红着眼眶心痛地抚摸云乔的脸。
“孩子,你不该回来被利用,是不是他们在逼你。”
江应巧微微睁大眼,“您的意思是……”
太妃看了看两边的门窗,将她拉到浴房亲自为她洗漱,温水的流动声遮掩她的话音。
“当年你父王的部下出逃四散,一直潜伏南方多年,韬光养晦静待时机,而他们如今都被朱闵桓收服,听他调遣。”
太妃将水缓缓浇在江应巧肩膀上,为她擦拭后背的脏污,轻声道:“乔儿,你以为朱闵桓为的是替你父皇不平,继而推皓儿为皇吗?”
江应巧看着浴桶中波纹,碰撞后往两边荡开,“他想划地为王?”
太妃眼中微微闪烁。
“没错,皓儿天生痴傻,你又是女儿身,朱闵桓野心巨大,不会甘心屈居你们之下。”
“这些年你在京城受燕帝监视,我们实则受控于朱闵桓,他未袒露野心,就是想借你们皇子后人的名义发号施令,谋这姓萧的江山。”
她握着女儿瘦弱的肩膀,两行热泪滑落砸在微凉的肌肤上,令江应巧眼睫轻颤。
“乔儿,你如今回来,便是成了他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