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思辙缓缓展开信纸,一目十行地浏览起来。起初,他的眼神中还带着几分期待与喜悦,但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眉头逐渐紧锁,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仿佛信中所述之事,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坐在一旁的陈婉,敏锐地捕捉到了梁思辙情绪的变化,她放下手中的碗筷,目光关切地投向梁思辙,语气中带着几分焦急与担忧:“怎么了,静王说什么了?”
梁思辙轻轻叹了口气,目光从手中的信件上移开,转而看向陈婉,眼神中带着几分复杂与沉重。“刘茂已经先我们一步,将他强行征兵,驻军汀州之事告诉了静王。”
说到这,他略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梁思辙的心中已经察觉出了不对劲,他给静王去信前,根本都没和刘茂打过交道,那么,刘茂又是如何得知他知道这些的呢?这背后是否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梁思辙的脑海中迅速闪过无数个可能,他试图理清这其中的关系与逻辑,他看向陈婉,继续说道:“那日之前,我从未跟刘茂打过交道,他又是如何得知我知道他强行征兵和驻军汀州的事情的呢?这其中必有蹊跷。”
陈婉闻言,也是一脸惊愕,她秀眉紧蹙,目光中充满了困惑与疑惑。她思索片刻后,缓缓说道:“既然如此,那他怎么会提前给静王去信呢?难不成他早就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不妥,害怕事情败露,索性来个先下手为强,主动向静王认错,以求得从轻发落?”
梁思辙摇摇头,又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他的眼神突然一亮,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关键的信息,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炬地看向阿弥,急切地问道:“从我们的信寄出到现在多久了?”
阿弥被梁思辙这突如其来的发问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他还是认真地回想了一下,然后恭敬地回答道:“信是七月初寄出的,距今已过一个半月有余。”
梁思辙听完,点了点头,神色并未放松,反而更加凝重,他继续追问道:“既是用的静王府的暗线,那从福建到京城,快马加鞭一个来回得多久?”
阿弥思索片刻,答道:“一个月便足矣。”
梁思辙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若有所思的神色,他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像是在为他的思考打着节拍。
一个月之内便能送来的信,为何晚了半月?如果不是王爷因事耽搁误了回信,那就是信件在传递过程中被截获了。
但从王爷的回信来看,可不像收到信过了一阵子才回复的,而是收到信后立马就写了回信。这么说,信件肯定被人截获过,但截信的人看了信,怕销毁了被人察觉,索性先下手为强,自己将消息告知静王,再让静王收到他们的信,这样一来,就有了静王现在的回信,让他不必再管这件事。
想到这里,梁思辙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那隐藏在暗处,企图搅动风云的黑手,“静王在福建的暗线都有谁知道?”
阿弥闻言,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他深知这个问题的重要性,但作为静王府中一个普通的侍卫,他确实没有接触过这样高层次的机密信息,就连暗线,也是他跟着梁思辙来福建时,静王派人来告知他的。因此,面对梁思辙的询问,他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看到阿弥的反应,梁思辙心中虽有失望,但也理解他的难处,毕竟,这样的秘密,绝非一般侍卫所能触及。梁思辙轻轻叹了口气,随后站起身来,在房间内来回踱步,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但罪魁祸首,也不过就是那几个人,只是不知,他们究竟有什么样的目的,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