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条?”
“攻心。”
“攻心?”
“这世上忠心二字最是可贵,想要统领氏族,让他人效忠,以武镇压,以利趋势都不可能长久,不如真心换真心。”
帝羲不懂。
木芸芸笑了,揉了揉他脑袋:“当然了,还有一个捷径。”
“什么捷径?”
“当然是怀上幼崽了。”
有幼崽就有积分,有积分就能买经验,等她升到九阶,有的是种族归顺。
她一本正经的样子让少年脸一红。
话说的好好的,怎么就说到这个了。
“那今晚一定好好伺候主人。”
木芸芸:“……”
喂喂喂。
她不是这个意思啊!
“你伤还没好,不用……”
“只要主人想,什么时候都可以,不必顾及我。”
木芸芸气的翻白眼,想锤爆他狗头。
……
另一边。
岐月屹立在山头,山风吹的衣袍烈烈作响。
他遥看远处屋脊,万般神色皆藏于心底,看不清所想。
“主人,您是否怪我自作主张?”大巫医还是会察言观色的:“猫头鹰一族对我岐氏尽心尽力,我也是为了氏族着想,要是有不妥当的地方,还请主人息怒。”
“猫头鹰一族?”
“难道主人不知道?”大巫医心里一喜:“原以为主人当时相救是顾念主仆之情,没想到是动了恻隐之心!”
是了。
芸芸和其他雌性不同,娇娇弱弱的,是个雄性都看不下去的。
这不是巧了么。
他激动开口:“上次我和主人提过的,我岐氏在九州的生意能起死回生,多靠猫头鹰一族,这其中芸芸功不可没,许多点子都是她想的。”
巧!
太巧了!
他老脸都要笑出褶子了,好话那是不停往外蹦。
“先是在编织上面赚了一大笔,又设立九州商铺贩卖陶器,彻底在氏族里打开销路,这桩桩件件,连我都想不到。”
他吧啦吧啦说个没完,又试探开口。
“主人前些日子还要为女姬寻几位奴婢,我瞧着芸芸就挺好。”
他是这样想的。
做奴婢确实是委屈了芸芸,但为了将来考虑,这点委屈又算什么。
归雨林实在离姜水太远,不如先到岐氏。
伺候好女姬,那就是讨好主人,主人一高兴,届时由他撮合那岂不是顺理成章。
这叫什么,这叫日久生情。
“简直是胡闹!”岐月想也没想就拒绝。
大巫医赶紧道:“我知道,芸芸这样的身份,确实不配伺候女姬,可主人也看到了,芸芸觉醒了灵脉,日后定能辅佐一二的。”
开什么玩笑!
岐月反问:
“她这样的身份?你说说,她什么身份?”
大巫医被噎了一下,确实身份上不了台面,他老实没再开口,却不想岐月并不打算放过他。
“她心有傲气,你并非不知,契约虎族,擅闯帝江氏,又依你所言,九州贩卖往来也有她一分手笔,这样的人,又岂会甘心趋于人下,想必就连我岐氏,她也未必放在眼里。”
怎么可能。
大巫医急急开口:“主人,你多想了。”
“多想?”岐月想笑,他垂眸,看向手臂上撕裂的契约图腾:“要真有心攀交,何必等到今日。”
这是什么话,大巫医云里雾里:“猫头鹰一族归夜鸟族管辖,就是想来岐氏也是没机会的。”
更别说攀交了。
“她以后也不会有机会。”岐月警告他:“诞下幼崽这件事,必须三缄其口,要是让她知道,你知道规矩。”
幼崽?
大巫医眼睛一亮。
原来主人是在乎这个!
带幼崽确实不好找雌性,可主人这身份,根本不用担心这些的。
不过既然岐月开口,他当然不会多嘴。
让两人先相处相处,他认为芸芸肯定能接受主人有幼崽的,这件事就是板上钉钉。
他也不免遗憾。
那天杀的雪鼬一族,也不知道谁给他们的狗胆,竟然这样大逆不道,要是让他见到,肯定要好好教训教训。
......
岐月做了一个梦。
梦到归雨林落日崖下。
上古鲛人一脉,生于南海,迁徙至瀛洲落地生根,数年来统领姜水,可子嗣凋零,只独独剩下他这一脉。
他放弃氏族长之位,扶持夜鹭一族继任,又为了氏族绵延,答应和外族联姻。
那外族,远在凤麟,相隔千里,想到此生再也无法踏足故地,便准备远赴元洲,让夜鸟族扶持新主。
夜鸟族是岐氏左膀右臂,多年来忠心耿耿,也就凭借这一分忠心,他答应族长提携猫头鹰一族。
来归雨林,也是这个目的。
可他万万没想到,此去一行,生了这么大的变故。
天地契约降下的那一刻,体内灵脉枯竭毫无用武之地,就连全身也变的绵软无力,被逼让她得逞。
他生于氏族大家,上古传承下,恪守规矩礼法,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皆代表氏族颜面,从不敢逾越。
更别说在这山野之地,行孟浪之事,这简直如野兽毫无分别。
他挣扎,他反抗,他想把她挫骨扬灰,杀之泄愤。
当霸道掠夺的吻密密落下的时候,他咬牙强忍,可从未被触摸的身体又本能的悸动,这种感觉,他只觉得屈辱。
后来......
后来的事情,更让他难以启齿。
在禁锢的刺激中慢慢沉沦,又在一次一次刺激中突然停下,逼他主动迎合。
崩塌的理智根本没办法让他思考,只能求她索要更多。
亲吻缠绵,耳鬓厮磨,每每他浑身乏力,却又再度被勾起,他哭啼求饶,可求饶的话被侵略的吻次次打断。
一夜荒唐。
契约图腾烙印神魂浮现肌骨,让他只想杀了她,可没想到,醒来后,人直接不知所踪。
他平生最恨居心叵测,有意攀交。
他让人停下和雪鼬一族的合作,他就是要让她付出代价,也做好了鱼死网破身败名裂的准备。
猫头鹰一族速度很快,让他没料到的是,她竟然答应了,甚至没有只言片语,就像一切从未发生。
说不清什么感觉,这样的态度更让他愤愤,也为自己堕落不齿。
他无数次告诫自己,此事就此揭过,也不让旁人再提,就回到姜水,也无人敢触他眉头,一切族中事宜,照例照常。
这风平浪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当他得知孕象的那一刻,简直觉得荒唐至极。
可幼崽无辜,为了岐氏,为了鲛人一脉,他怀胎一月,艰难产子,那抛腹取子的痛让他昏了一次又一次,其中痛楚,非常人可尝。
诞下幼崽后,他尽心抚育,为了给幼崽铺路,他再次和氏族联络往来,这才有了元洲帝江寿宴一行。
他根本没想到,会再次遇到她。
他看她深陷困境,看她殊死一搏,看她负隅顽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