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梦婷却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恼怒道:“可洛妹妹不这么想,被误会的可是我啊!”
容先伦痛得龇牙咧嘴,急忙连声道歉,袁梦婷这才微微松开手,轻叹一声道:“不过,洛妹妹居然要去嫁人了,怪不得有时看她心事重重,她时常开心的表情,竟是装出来的。”
容先伦淡淡地说道:“门派之间往往通过婚姻来加强联盟关系,江湖大派总有他们自身的利益考量。不过这些都是峨眉派的事情,与我无关。抱歉,我现在连自己的事情都顾不过来了。”
袁梦婷闻言,目光一冷,质问道:“是吗?!难道你就不能关心一次洛影吗?好歹人家也曾治疗过你的手。”容先伦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转移话题道:“袁……袁师妹,你能不能松开一下你的右手。”
袁梦婷微微一笑,凑近容先伦的耳边,柔声说道:“当然,不行!”说罢,右手用力一拧容先伦的耳朵,疼得容先伦又是“啊”的大叫一声。
容先伦痛得龇牙咧嘴,连忙求饶道:“好好好,我错了,袁师妹快松手!”
袁梦婷这才放开手,哼了一声道:“三师哥,我看错你了。洛妹妹对你有恩,你却如此冷漠,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
容先伦怕袁梦婷责怪,急忙说道:“袁师妹,你别生气,我答应你,以后洛影若是有困难,我一定会帮忙。”
袁梦婷哼了一声,但脸色稍霁,道:“算你还有点良心。”
当晚,洛影独自返至闺房,推窗而望,只见月色如水,透窗洒落,映照出她秀美的侧影。此刻,她心中似有千千结缠绕,辗转反侧间,秀眉紧蹙,竟难以舒展。
漫漫长夜,寂寥无声,洛影却无法入眠。她心中所思所虑,如波涛般汹涌翻腾,搅得心绪难平。婚约在即,她心中却有无限愁绪。
她轻叹一声,回想着父亲之言,她自问道:“难道这便是我的命运?将一生托付于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只为门派利益?”
洛影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光透过窗棂,望向那一轮明月。她心中暗自祈愿,希望自己能够找到一条真正属于自己的路,而不是被命运所摆布。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当晚,容先伦返回至峨眉山下那间破庙,他寻了块干净的地方躺下就睡,心中却是翻江倒海,难以平静。
容先伦回想白日木筏比试时,不小心碰到洛影胸部,心中懊悔不已。这一夜,他辗转反侧,心中无法释怀,思忖着该如何向洛影道歉。
翌日中午,容先伦早早便起身,整理一番后便匆匆赶往峨眉派。他心中忐忑,不知洛影是否愿意见他,但无论如何,他必须亲自道歉,以示诚意。
连续几日,容先伦每次前往峨眉派,均未见到洛影的踪影。袁梦婷见状,眉头微蹙,对容先伦说道:“自从那次比试之后,洛妹妹第二天一早便外出了,连续数天,一直未归峨眉派。”
容先伦闻言,心中愈加担忧,生怕洛影因那日之事心情郁结,自寻短见。他当即决定在城镇周围四处打听洛影的下落。无奈之下,容先伦奔走于各处,遍寻不见。无论是茶馆酒楼、客栈当铺,还是布匹市场、大小神庙,均无所获。
数日奔波,徒劳无功,容先伦心中焦灼,却无计可施。无奈之下,只得回到那破庙中,独自静坐在山门前。破庙虽旧,四周却静谧非常,唯有风声吹拂,带来几许凉意。然而,容先伦的心始终无法静下来。
他闭上双眼,回想起自己与洛影初次相遇的情景,思绪万千。那时的洛影,如同一朵出水芙蓉,清新脱俗,令人心生怜爱。容先伦心中暗自祈愿,希望洛影平安归来。
如此又过了四天,容先伦几乎走遍了峨眉山周边的所有地方,依然毫无所获。第五天,容先伦心急如焚,只好抱着一丝希望,前往妓院碰碰运气。未曾想,刚到门口,便被院中的龟婆轰了出来。
心灰意冷之下,容先伦无奈重新回到了那破庙。破庙内,佛像依旧静立,容先伦长叹一声,坐在佛像前,心中思绪万千。
刚刚坐在地上不久,突然便听到“嗖”的一声,只见一飞镖破空而来,钉在了破庙的木柱上。容先伦心中一惊,立刻起身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将飞镖取下,发现上面贴着一张小字条。
他打开字条,只见上面写着:“胜负未分,还有一场。七天后午时,准时到峨眉后山,不来是龟蛋。”
容先伦不禁好气又好笑,心头那份悬着的担忧终于放下了不少。他心想:“怎么不来是龟蛋?这般小看我吗?虽然我当时无意中碰到了她的胸脯,但那真是无心之失,我也已亲自去赔罪,难道还不够吗?”
其时在明朝万历年间,女子的玉体至为尊贵,若遭男子玷污,不惟将受到世间的严厉谴责与冷眼,更会被视作“不洁之躯”,从而贻误其终生的姻缘与情缘。在当时,世间女子均对自己的清白之身怀有深深的戒惧与自卫之心,一旦有所不测,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倘若此等丑事外泄,那名女子必将受到四面八方的指责与非议,甚至可能遭受至亲与社会的遗弃。
尽管江湖中的女侠们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摆脱了性别的重重枷锁,但他们仍旧难以完全逃离传统礼法的重重羁绊。在他们心中,名节之重,犹如泰山压顶,一旦失去,便再难回头。若是名节不保,那么他们在江湖中的声名与信誉必将大打折扣,甚至可能被同道中人视为不齿之徒。由此可见,即便是那些英姿飒爽、行走江湖的女侠们,亦难逃礼教与男尊女卑的观念的桎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