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泽打断她的话:“选一个最想吃的。”
她默默看着菜单,半晌都没有拿定主意。
虞泽刚想催她,就见她一脸委屈巴巴的表情,眼睛看着菜单,像是自己和自己说话一般,小声嘀咕道:“每天早上都让娜娜吃麦片、麦片、麦片,娜娜就是由麦片组成的有机分子,好不容易有机会吃顿好的,大坏蛋也不许”
她一脸幽怨地说:“娜娜,你好可怜”
在血压升高之前,虞泽转头,果断对老板说:“照她说的来。”
老板拿着三桌的菜单走了,隔壁两桌结束对点餐的讨论,宣乐向唐娜抛出话题:“娜娜,亚霖和虞泽差不多年纪呢,你为什么叫他叔叔?”
“哑铃叔叔多少岁了?”唐娜问。
“二十七是二十七对?”宣乐转头向白亚霖确认,得到肯定的点头后,他又看向唐娜,笑着说:“亚霖才二十七呢,你叫叔叔不合适。”
“的确不合适。”唐娜眨巴眨巴大眼睛,一脸天真地点了点头:“娜娜才五岁呢,哑铃是公公了。”
陈荣仑正在喝水,闻言扑哧一声扑了出来,水还喝进了气管里,他站起来,拼命咳嗽。
白亚霖试图露出微笑,笑不出来,脸色有些难看。
“为什么虞泽是哥哥,哑铃亚霖就是公公呢?”宣乐问。
“因为虞泽和我姐姐”
虞泽盯着她,在心里犹豫要不要抢先捂住那张不知道会说出什么的嘴。
“嘻嘻,我不能说。”唐娜掩嘴一笑。
虞泽:“”
她忽然看向他:“怎么了?”
虞泽愣住,他说话了吗?
唐娜撑在桌上,朝他靠了过来,片刻后,大声说:“我知道了啦!”
宣乐问:“虞泽说什么了?”
唐娜大声说:“蛋蛋说不能叫哑铃公公,要叫哑铃哥哥。”
虞泽:“”他说了吗?
在不知不觉中,金发影后的演技已经精湛到他连开口都不必了。
给她一个舞台,她能演出一个世界。
“对呀,你应该叫哑铃不对,来跟着我念,亚霖不是哑铃”宣乐说。
“嘻嘻。”唐娜歪头靠向肩膀,笑得狡黠又灵动:“娜娜是外国人,中文好难哦。”
宣乐说:“亚霖”
唐娜跟着念:“哑铃”
“不是,是亚霖,lin”
“哑铃,哑铃,哑铃”
唐娜欢快地重复。
白亚霖的脸上大写着“强颜欢笑”四个字。
一个外国人分不清亚霖和哑铃的区别,多正常啊?
再哔哔,就是强人所难了。
宣乐教了几次后,果断放弃,正好这时老板和服务生也开始陆续上菜了。
其他两桌点的菜很快就上完了,白亚霖和石意那桌,在白亚霖的提议下,他们只点了一个菜,宣乐和陈荣仑考虑到制作组的提示,点了两个主食,一人一份。
轮到唐娜这一桌,老板来了三次也没能把菜上完。
宣乐看得咋舌:“你们能吃完吗?”
唐娜很笃定:“蛋蛋能吃完。”
虞泽:“”他会努力的。
唐娜很少有机会外食,像这种路边的早餐店更是没有机会,菜端上来后,她兴致勃勃地每种都吃了许多口,总的来说,她也吃了不少,但对减少桌上的份量来说,一个五岁身躯的努力无异于杯水车薪。
没过多久,唐娜就放下筷子:“蛋蛋”
虞泽无奈地端过她面前的牛腩面。
“加油!加油!”唐娜开始摇旗呐喊。
虞泽觉得自己不是来参加户外真人秀的录制,而是大胃王节目的录制。
吃下最后一个炸馄饨后,虞泽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感觉一天都不用吃饭了”。
他撑得不想说话,用目光无声地指责着唐娜。
惹麻烦的小人从椅子上跳下,走到他面前想摸他的肚子,虞泽抓住她的手不让她摸,她就噘着嘴在他面前撒娇:“娜娜怕你中午吃不上饭嘛,你不要生气。”
虞泽拿她没办法,板着脸说:“回去坐好。”
唐娜坐回原处后,隔壁两桌也吃得差不多了,制作人开口说道:“大家都吃饱了,我要宣布今天的游戏规则了。”
“我有不好的预感欸。”陈荣仑对宣乐说:“我觉得我们就该和亚霖一样,只点一个菜。”
其他人都专注地看着制作人。
制作人接着说:“今天的星期六主题是金钱的战争,六个人分为三队,和你们同桌的就是今天的队友。”
唐娜看了其他两桌一眼,按照餐桌来分队的话,她和虞泽是一队,陈荣仑和宣乐是一队,白亚霖和石意是一队。
“游戏结束时,所持资金最多的队获得胜利,拍摄结束后,我们会以获胜队伍的名义向盲人学校捐出十五万善款。”
“每个队的起始资金”制作人顿了顿,在众目睽睽下说道:“就是你们早餐费的数额。”
制作人话音落下,三桌人一喜一悲,还有一个有着阿q精神,在庆幸自己没有只点一个菜。
“娜娜真是福星!”宣乐羡慕地说。
“哈哈哈,隔壁的亚霖”陈荣仑拍着大腿,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两个大清早的没吃早餐,可怜兮兮地分食了一碗海鲜粥的人坐在桌前,笑不出来。
石意摇了摇头,一脸遗憾:“失策了。”
说点一碗粥是白亚霖的主意,他脸色不虞,低声说:“意姐,对不起。”
“哎,这和你有什么关系。”石意挥了挥手。
瞎猫碰上死耗子的那桌是过年的气氛。
刚刚夹起尾巴的金毛小猫咪耀武扬威地竖起了尾巴。
她又跑到虞泽面前,得意洋洋地拉着他的袖子邀功:“看,听我的没错!要不是我,坏蛋蛋你要就输了!”
“走开。”他推开她。
腹胀,心累。
她站在原地,睁大的小狗眼看着他:“你居然推我,难道娜宝宝不是你的宝宝了?”
无数双眼睛朝他看来,虞泽的血压开始上升。
“是。”
她一脸满意地扑了过来,说:“你也是娜娜的好蛋蛋。”
“现在有三队,你们各自想一个队名。”制作人说。
三队交头接耳一会,石意说:“我们就叫白石。”
宣乐说:“那我们叫乐荣荣!”
唐娜大声说:“我们叫糖醋鱼!”
制作人开始叫各队的名字,分发各自的起始资金,唐娜拿到的鹅黄色小挎包里装有102元,相较其他只有22元和10元的两队,唐娜一开场就取得了巨大优势。
“走。”宣乐起身,招呼大家往外走。
六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出了早餐店,一出门,唐娜就看见门口摆着三张桌子,桌子上分别有着一个盖着蓝色绒布的箱子。
“这是什么?”石意看着门口的三个箱子,最先发问。
“每一队选择一个箱子。”制作人说。
三队你看我,我看你,谁都没有率先迈出脚步。
唐娜竖着耳朵,已经听见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声音,她扭过头,拉了拉虞泽。
虞泽伸手把她抱起,她在他耳边说:“你的亲戚来了。”
虞泽:什么鬼?
唐娜已经举起手来:“娜娜选中间的箱子!”
唐娜做出选择后,另外两队也相继选出自己中意的箱子。
虞泽抱着唐娜走到中间后,宣乐问:“娜娜,中间的箱子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有啊。”唐娜眨眨眼睛:“这是位。”
旁边的石意忍俊不禁,发出扑哧一声,制作组的工作人员们也不由露出微笑。
宣乐笑着说:“那我们就先看位的箱子里有什么。”
虞泽单手抓住箱子上的绒布,宣乐说:“开!”
绒布扯落,露出下面的玻璃箱,看起来大大咧咧的石意在看见箱中的东西后,发出惊恐的一声尖叫,连蹦带跳地逃开了。
唐娜挑中的箱子里是几乎半箱黑乎乎的甲壳类虫子。
虞泽:“”
这就是他的亲戚吗?
白亚霖的嘴角悄然无息地挑了起来,他刚刚暗自幸灾乐祸没两秒,宣乐点到他的名字:“亚霖,你看看你的箱子是什么。”
石意看到唐娜的箱子里有什么,说什么也不愿靠近自己的箱子,白亚霖只能一人掀开了玻璃箱上的绒布。
下面是半箱蠕动的青色小蛇。
白亚霖的笑意僵住了。
身旁传来嘲讽的笑声,白亚霖僵硬地转头看去,看见唐娜满面笑容地对虞泽说:“娜娜好久没见过这么蠢的小虫子了!”
虽然骂的是小虫子,但白亚霖不知为何,有种被指着鼻子骂了的感觉。
剩下宣乐那一队,宣乐和陈荣仑先双手合十对上天祈求了半晌后,才战战兢兢地握住了蓝色绒布。
“你拉啊!”陈荣仑喊。
“你怎么不拉?!”宣乐气笑了。
两个胆小鬼你催我,我催你,过了好一会,终于一起拉开了绒布。
绒布下的玻璃箱里装了半箱毛茸茸的大蜘蛛。
相较而言,虞泽和唐娜箱子里的虫子居然是最好的箱子。
三个箱子都开启了,制作人开口说道:“接下来的移动需要使用车辆,车钥匙就在你们”
“不会!”陈荣仑一马当先的哀嚎起来。
制作人不为所动:“各自的箱子里。”
一个工作人员跑上来,给每一队的桌子前都放了一只薄薄的乳胶手套。
“你们需要从自己的箱子里找到车钥匙,顺利前往下一个目的地。”制作人说:“抵达时间的快慢对你们下一场比赛的输赢有很大影响。”
不等几位嘉宾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按下了计时的秒表:“计时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