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的一打开,代哥在里边拿了一块儿劳力士的满天星,那时候大哥带的就全是劳力士满天星,包括古惑仔里边的陈浩南,全带这个。
这边,代哥啪的一拿起来,往正光这儿一拿:“哥,我真不要了!”
“你带着!”
说完,又拿起来一块儿,后边兄弟们,高泽建,朱庆钢,包括陈洪光他们几个的,一人一块,他们几个的吧,稍微能便宜点儿,但是也是金的,包括这个链儿都是金的。
把这表一拿下来,高泽建他们也说了:“代哥,咱不要了,给光哥吧,光哥带。”
“让你们拿就拿着,这是命令,带上!”
往手脖子里哐啷的一卡上,真漂亮,稀罕坏了,他们几个,你要舍在麦当娜能买这个表,他们还说不上来哪辈子呢。
李正光那一块儿表差不点儿30万,得二十七八万,高泽建他们的便宜点,一块儿能价值个十来万吧,表带都是金的。
这边,他们一带上,乐坏了。当天晚上,一峰啊,包括深圳这帮哥们儿啥的,给代哥接风,挺长时间没见了,也想代哥了。
大伙儿围坐一圈儿,当天晚上吧,酒啥的也没少喝,代哥也问正光了:“正光,你之前不在哈尔滨吗?你大哥不是叫什么乔四吗?”
“对,我大哥是乔四,但是我底下的一些老哥们,他们没了之后吧,家属搬到中山去了,我打算去看看他们,大哥没了,但是这些个家属吧,过的挺苦的,这些年过的也不咋好,我寻思我这次去吧,我好好看看他们。”
“你的意思是得拿点儿钱?”
“我寻思先去看看,看看缺啥买点儿啥。”
“行,你这么滴,代哥呢,送上自个儿的心意,我弄10个W。”
“不是,哥,你可不用,我自个儿来。”
“你不是我兄弟吗?对不对,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代哥拿这个钱不是说怎么地,正光,你记住一句话,咱们呢,像我这种人,包括你这种人,咱们挣钱比较容易,再咋不济,咱们还能出去抢去,但是你我心存江湖,咱们不至于干那么低级的事儿,但是吧,正光,代哥这钱能比你好赚点儿,能容易点儿,十个W对于代哥来说也不算什么,没了咱再挣。把这十个W拿着,明天早上我给你拿着。”
“哥,我自个儿我都送不上10万。”
“那我不管,你直接给就完了,这是我给的,你不是我哥们儿吗?我不得冲你吗?”
“那行,哥,我就代表我地下的哥们儿吧,感谢你!”
“没说的,来,喝酒来。”
当天晚上一过去,第二天早上八点,这边谁呀?江林心也细,怕正光他们到中山没有面子,特意把自个儿的虎头奔,四个九嘛,把车钥匙这一拿出来:“正光,你开我车去啊,完之后了,早去早回。”
代哥也说了:“正光,你到那儿了,把这钱给他,顺便呢,把我这钱也给他,完了你早点儿回来,在深圳呢,你好好玩几天。”
“行,哥,我知道了。”
正光他们,高泽建,陈洪光、朱庆钢四个人吧,开车直奔当时中山市。也没多远,过了宝安直接到中山了,也就两个来点儿吧。
这边,在道上,高泽建也说了:“光哥,我这么些年呢,我跟你,包括在哈尔滨,我跟四哥,我见过社会也不少了,我自认为我也是吃过见过了,但是我头一回儿遇到像代哥这样的,像代哥这样的人,我头一次见,做人太讲究,太仁义了,谁能挑出个不字儿来,咱们第一次见面,一人送个手表。”
你包括朱庆钢都说:“代哥太讲究了,以后只要代哥有事儿,我第一个上,送死都无所谓!”
真是好,有事儿了真往里冲,那还说啥了?代哥确实够用!
几个人往这儿走的时候,也快到中山了,本来几个人心情挺好的,但是,你在路上一提人,因为他们去看的谁呀,看的是哈尔滨杨馒头的家属,人家当年在哈尔滨可以呀,乔四没了之后,底下这帮兄弟,一个个的就紧接着就进去了,家属呢,被接到中山来了。
他一个侄女儿,因为儿子没了嘛,这个侄女儿在中山市吧,做早餐的生意,离婚了,一个人养活杨馒头一家人,非常不错。
这边,在车里也说了:“光哥,那杨馒头大哥在哈尔滨咋的,人当年活着的时候,人家要啥有啥,家里什么都不差,人也是大哥!“
正光一摆愣手:“别说了,等到了看看吧。“
因为正光九几年,就95年的时候,来过中山,当年正光他们也没钱,来看的时候,这一家没有房子,他侄女也没有房子,花4万块钱给他们买了一个房子,正光做的也够用,多讲究,多仗义呀,那时候自个儿在北京混的啥也不是。
这边,眼看着过了这一块儿再拐个路口下桥就是了,等说一拐过来,这一看,正光傻眼了,不对呀,这房子怎么没了呢?原来好几栋楼呢!
这一看吧,洪光也说了:“光哥,是不是记差了?“
“不能啊,我记清楚了,往前开来,看有人问一问,你往前开吧。“
往前开了能有个七八百米吧,有个类似于刚搭的那种小棚子似的,里边卖点儿烟酒,什么火腿肠啥的。
这边,正光往下这一来,一个大姨,能有个五十来岁吧,说的是粤语,但是正光吧,他能听懂:“你好大姨,我问一下子,之前这块儿住的人呢。“
大姨这一看:“你找谁呀,这块儿动迁了。“
“动迁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得有两个来月了吧,一个多月两个月了。“
“大姨呀,你这么滴,我给你打听个人,这家姓杨,是我的亲戚,他有个侄女儿,三十来岁,一个眼睛还不太好使,好像是白内障,在这块儿卖包子的。“
“你说的老杨家是不是?就是卖早餐那个,卖包子那个。“
“对对对,对!“
“他们家出事儿了。”
“出事儿了?出什么事儿了?”
“这不动迁嘛,这好像是给的少还是怎么地的,他家不搬还是怎么回事儿,我也不是很清楚。你这么的,你上前边打听打听,前边有一大片平房,他们要是没搬走的话,兴许就在前边。”
“前边有多远?”
“你这么地,我跟你去一趟吧,我帮你找找。”
这大姨吧,心眼儿还挺好使的,那时候人挺热情的,经历过的老哥应该都清楚。正光往里一看:“这么地,洪光,你下去上那边买点儿东西。”
洪光下去了,拿50块钱,连烟带水,乱七八糟的,50块钱,买一后备箱。这边,正光拉着大姨往前走,这个大姨姓李,都管叫老李嘛,老李太太。
往前边平房这一走,因为具体是哪家吧,他也不记得了,得敲了四五家的门,都不对。这一片的房子是什么样的呢?就是连景的一户吧,能有个二十来平,三十来平,里边一个小炕,旁边是锅台,放个风扇,也没有什么院子啥的,特别奇葩。
但是,就当年吧,广东就是比一般的地方比较富裕,天南海北的,基本上打工的,全上那边,人也多,鱼龙混杂的。
等到走到最后一家,因为他们那厕所吧,属于公共的,谁上都行,等说他们到最后一家,也就是在公厕旁边,这边老李太太砰砰砰得敲半天,这边门啪嚓的一打开,不是别人,老杨,杨馒头他爹。
正光看着这一幕吧,首先是他这个腿不一样,往里头翻过来了。你正常的腿是这样式的,直的,他腿就拐进来了,一看这腿就不正常,好比让人给打折了,或者是摔折了,没得到及时的治疗,自个儿长歪了,长斜了。
老杨看见正光这一幕,眼泪直接就下来了:“正光,你们怎么找这儿来了?”
正光往前这一来:“杨叔,你这腿怎么整的?”
“别提了,孩子,走,进屋说吧。”
这边,老李太太这一看:“这么的,你们进去吧,我就先回去了。”
正光这一回脑袋:“洪光,你给大姨拉回去,给送回去。”
这边,他们这一进屋,老杨也说了:“正光,你不给我买个房子吗?这不,前段时间,也就能有两个月吧,动迁了,本来是个好事儿,来找我两次了,我这房子你不花了买的吗?跟他说了,不多要你的。我侄女呢,在底下做个早餐,这些个蒸锅呀,包括里边机器啥的,乱八七糟的,倒腾起来也费劲,我说这么的,我也不多要,你就给我拿5万块钱得了,他也答应了。答应好好的,等说到真章的时候,钱不给了。”
“不给了?因为啥呀?”
“这事儿你还不懂吗?他们这种人有句实话呀,等说把两边房子都拆到到我这儿了,就给我1万块钱!”
“那你…”
“正光,你想想看,这我能同意吗?但是他们是真打呀,他们这帮人一点儿人性都没有,我那个侄女,你不知道吗?在底下卖早餐,一大早他们就去了,我侄女肯定也不干,在撕扯的过程当中,她不有筷子嘛?给我侄女儿这眼睛直接给整瞎了。”
“整瞎了?那你这腿…”
“我不正好赶上了嘛,我过去一撕扯,我能整过人家吗?虽说你杨树也是啥都吃过见过的,但是咱们在这块儿属于外地人,没人能瞧得起咱,即便是有劲儿都使不上,没招儿!这个老板拿着搞吧照我这腿上,哐当就是一搞吧,而且还说这么一句话呢:这就是不动迁的下场,你们底下这帮人都听好了!随后给我这腿给我打折了,拿车又给我压了一下子,没招儿啊。我上哪儿说理去?”
“杨叔,你为啥不找我呀,你通知我,我找他就完了!”
高泽建在后边听着呢:“杨叔,谁呀?我去找他去,咱们在哈尔滨也没有这么干过!”
高泽建那边已经咬牙了,一咬牙就准备打人了!正光这一看:“杨叔,你侄女儿在医院呢?”
“到现在还没养好呢!”
“我婶儿呢?”
“你婶儿出去捡瓶子去了,这得维持生活儿啊,怎么整啊?这一家子也没有一个好人了,怎么啊?”
“杨叔,没吃饭的吧?”
“那什么,等一会儿你婶儿回来的。”
“这样,咱们出去,把我婶儿拉上,咱们上医院,完了之后呢,咱们吃点儿饭去。”
这边,高泽建,包括朱庆华,给杨叔扶上,往车里一上,开着车出去了,也没有多远,也就能有个100多米吧,也看见杨婶了,在那块儿猫个腰,撅个屁股,在那旮旯捡瓶子呢,包括说谁家吃剩下的,就是还能吃还能用的东西,也捡,衣服啥的都刮破了,都坏了。
车往他跟前这一停,正光啪的一下子看了一眼大姨:“大姨呀,上车吧,咱们一起上医院,完了之后吃点儿饭去。”
大姨看见正光那一幕,都不知道说啥了,有点儿懵了,等说往车内一上,他俩坐后排了嘛,跟杨叔他俩在一起,她还埋怨杨叔呢:“正光这孩子来了,你怎么什么都跟人说呢?”
“没事儿,正光他也不是外人。正光啊,你别往心里去!”
正光也记在心里了,看见那一幕,眼泪就含眼圈了,杨馒头当年对我那就太照顾了,自个儿好大哥一样,如今大哥没了,自个儿爹妈落到这步田地,自个儿心里相当难受了!
他们由杨叔带领,直接干到医院了,往医院这一进,因为这个侄女在这儿看病嘛,眼睛治好基本上是没希望了,但是你不得治疗,不得养嘛!
这钱已经是供不上了,哪有钱呀,你捡个瓶子能卖几个钱呀?这大婶平时怎么做的,去卖血去,十天半拉月的去卖一回。
因为那时候不是无偿的,一回能给个100或者50块钱,勉强把住院费给交上,也是维持。
正光这一看:“啥也别说了,洪光啊,赶紧的,把住院费交上,给交上!”
洪光到底下直接给交了2万,治好是不至于了,但是最起码说你在这儿治病,治疗,所有的费用基本上全够了。
正光这一看:“杨总,这人叫什么啊?他是哪儿的?你告诉我来,你跟我说。”
“正光,这人姓董,都管叫他二江二江的,具体叫啥吧,我还不太知道,能有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大平头,挺着小肚子,平时上工地来开个霸道,这个人吧,一点儿都不讲理,说话特别横,老百姓真就不敢惹他。”
当时真给正光都气坏了,也说了:“你这么滴,咱先吃饭去,吃完饭,正光去找他!”
说完,正光带着大叔大姨,直接找了一家东北菜馆子,点了一大桌子的菜。在桌上,正光这一看吧:“杨叔,正光我今天来了,虽说正光在北京逃亡,过的也不是很好,但是我来吧…”
把这8万块钱往出这一拿,啪嚓这一放:“杨叔,这8万块钱是我孝敬你的,旁边这10万是我一个哥们儿,北京的,叫加代,他给你的。”
杨叔杨婶这一听,懵了:“加代是谁呀?”
“谁是加代杨叔你不用管了,你把这钱收了就行,回头你再买个房子,生活也能有所改变,不能再过以前那种日子了。今天咱们就喝酒吃饭,杨叔,其他的你就不用寻思了,来,我敬你一杯!”
咔咔的喝起来了。当天喝好吃完了,临走的时候,杨婶儿的一个举动,正光看在眼里,把当天吃剩下的把那些个菜饭给打包了,而且当天不剩什么了。
正光这一看:“杨婶儿。”
“正光,现在剩的,我们拿回去还能吃,千万别浪费了。”
正光一指唤:“泽建,你上楼下,你再点一份儿。”
杨婶这一看:“正光,千万不用啊,这就够我们吃两顿了,千万别的。”
正光一看:“那行,那就听杨婶的吧。”
等说打酒店这一出来,把杨叔杨婶直接给送回家了。这边,正光他们几个也没着急回深圳,而是在拆迁的附近找个旅店住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