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昨日朝上之事已算定了,和亲之事,你想不去怕是不能了。
你现在同为父说这些有的没的,还有何意义?!
今日被你搅得未去上朝,想必这会儿,御书房的折子已堆满了,为父要去批阅。
你在这儿好生歇会儿,朕晚些让和泰备轿辇送你回明月宫。”
说着,慕倾羽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寝殿。
“父皇!...”
璃月惊慌失措地唤他,慕倾羽却未再理她。
慕倾羽此番像是逃离一般,璃月方才的话,仿佛将他的心生生挖去了一块。
他知璃月说这么多是想安慰他,可他不止没得到半点宽慰,此刻心里的忧伤,似翻江倒海般地往外涌。
璃月看着慕倾羽离开的身影,心里既难过又烦恼。
方才慕倾羽宠她都快宠上天了,突然又这般冷淡地离开。
都怪她自己嘴笨不会说话,安慰人不成,还将人惹得这般伤心。
璃月很是烦恼,她本以为自己早间这般不管不顾地撒一通娇,慕倾羽便能对她远嫁和亲的事彻底释怀。
可眼下观之,此事哪儿有这般容易?
璃月不知自己是否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可远嫁和亲这件事,给她自己造成的压力,真的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想她从小是在苦水里泡大的,进宫以来这些日子,她觉得自己已是享尽了福报。
如今不过是为国出力,亦算是替慕倾羽分忧。
她本以为和亲之事,自己若扭捏不愿,定会让慕倾羽为难。
毕竟,她很清楚她的父亲向来以国事为重。当年即便这般宠爱她的母亲,亦不惜为国事失去了挚爱。
虽然远嫁和亲非她自己所愿,她若去北宸,亦会很想念慕倾羽,可事到临头,她那晚难过一夜后,心里便坦荡释怀了。
可未曾想,慕倾羽竟无法释怀。
璃月委实不知,该如何让慕倾羽开心地伴着自己度过出嫁前的时日。
璃月眼下已然退了烧,吃饱喝足地躺在龙榻上,身子是舒爽了,再无半点不适,可心里委实烦恼得很。
她两眼睁得滚圆的,瞪着明黄色的幔帐顶发呆,不知过了多久,被孙和泰的声音打断了思绪。
“公主!...公主!!...”
璃月收回呆愣的眼神,一时有些惊惶地看着孙和泰。
“公公何事?...”
“陛下着老奴备了轿辇,他方才观公主,应已无大碍,命老奴送您回明月宫休养。
公主,快起身随老奴移步轿辇吧!...”孙和泰温和道。
可璃月听了这番话却是一脸的不悦,撅着嘴不满道:
“谁说本宫无大碍了,本宫这会儿难受着呢!
哎呦!...本宫头疼!父皇当真狠心啊,月儿方才病得这般重,这会儿烧还未退尽呢,父皇便要赶月儿离开!
月儿不要!月儿难受!!..呜!...呜!...”
璃月一边闹着,一边耍无赖一般地缩进了锦被里。
孙和泰见状,惊慌地一时没了主意。
“哟!...公主身子还是不爽利?!...
那老奴遣人,再将徐太医请来替公主瞧瞧!...”
慌忙间,孙和泰尚未离开,便听见璃月捂在锦被里,支支吾吾喊道:
“孙公公莫急!本宫就是身子尚未恢复。
您又急着去请徐太医做甚?!...本宫一早喝了他这么多药,都快吐了!
本宫这会儿死也不要见他!...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