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他和鲁冰华都很是警惕,宁北晴也暗中用神识留意着四周,却都没有察觉什么异常。
造型室的对面有一家咖啡馆,宁北晴和岩洄到了之后选择了一个刚好能看到造型室门口又比较隐蔽的位置,而后开始等待。
没一会功夫宁北晴就看见一个三四十岁、衣着大方稳重,浑身透着成熟韵味,一看就是豪门贵妇的女人一边打电话,一边匆匆地走出门并上了一辆奔驰。
看到这个女人,宁北晴神色平静地没有一丝动容,脑海中却依旧有无数记忆自动翻涌了上来。
很多人似乎都是三四岁以后,甚至更晚一些才开始记事。随着慢慢长大,很多幼时的记忆还会渐渐模糊,一些事情更是具体发生在什么时候都想不起来。
她却大概两岁左右就已经有些记事了。
尽管不是什么都记得,却有很多片段都印在了脑中。
她记得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基本上都是爸爸在照顾她的一切,晚上也都是跟着爸爸睡的。而高玉梅则只是在爸爸实在忙不过来的时候,才会偶尔地管一下她。可以说,比起高玉梅花在她自己身上的心思,她这个亲生女儿得到的关注简直连十分之一都没有。
而那些跟高玉梅相处的记忆里,她感受到的基本上都是不耐烦,甚至是粗暴的喝斥和拉扯。尤其是梳头发的时候,几乎每一回都会被扯痛好几次,以至于她幼小的心中很早之前就埋下了对生母的畏惧。
可即便如此,不知是否是出于天性的孺慕之情还是什么。哪怕再畏惧,年幼的她心底依然会忍不住地渴望母亲的爱和温柔。
以至于哪怕四岁的时候,就被高玉梅毫不留情地抛弃,哪怕其后长达十年这个女人都未曾再出现在她的生命中,这份执念依旧只是被深埋而不曾消散。
更甚至还令后来的自己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望着奔驰离去的背影,想到父亲遇难后的种种,宁北晴兀地轻笑了起来:“我以前,可真蠢啊!”
明明早就被伤了一次又一次,明明理智上很清楚那个女人一切都是为了算计,可内心深处却依然还是抱着那么一丝奢望。
奢望她能真正地爱一次自己,能真正地站在自己这边一次。
“不是你的错,不要这么说自己。”
她只是自言自语,对面的岩洄却突然沉声反驳。
“你知道我家的事?”
宁北晴收回目光看向对面的岩洄,尽管两人都戴着墨镜,却好像都依然能感受到对方的情绪。
“知道一些,”岩洄坦白地道,“飞鸣跟我说了一些你的事,不过他也不是刻意去打听,只是大家都在生意场上,江家又曾打过他的主意,所以或多或少有所耳闻。”
想着宁北晴因为出色的美貌,早早就被江家打主意要利用她的美色谋利,岩洄就不禁替她心疼,又郑重地说道:“如果有所冒犯,我替飞鸣向你道歉。”
“不必。”宁北晴笑了笑,“就算是江家的那些龌龊事爆出来,丢脸的也不是我。”
何况江建中和高玉梅都是惯会做戏的人,外人便是听了几耳朵的八卦,有谁能真正知道她在江家具体过的是怎样的日子,那几个江家人私底下又是如何对待她的呢?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她说过,江家欠她的,到时候她自然都会一笔笔讨回来。
宁北晴站起了身:“我过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
“好。”岩洄目送着她离开,沉默了几秒后,打了一个电话,“二叔,我们家和H市的建中集团有业务往来吗……也没什么事,只是,我很不喜欢他们……谢谢二叔……”
宁小姐的隐私,他不会去刻意打听,家里的生意他也不会插手,但表达一下对江家的感官的自由他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