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
“顾二叔”
顾招娣跟春梅一齐喊道。
顾满仓胡乱点了点头回应,眼睛却死死盯着那头野猪。
“老天保佑!”愣了好一会儿,他双手合十,默默念道。
有经验的人进山都带上绳子,他也不例外。
从背篓里掏出绳子,麻利地绑在野猪后腿上。
然后招呼一声顾洲远,由他打头,兴高采烈拉着野猪下山。
顾洲远自早上起来,先是跟二狗打了一架,然后上山,刨半夏,接着解救大姐,射杀野猪,再然后把野猪拖下山。
这一番折腾,到家已经是申时了。
路上遇到村民,接受到多少羡慕嫉妒恨的眼光不必多说。
总之等到顾洲远一行人到家,后面已经跟了乌泱泱一大群人。
“这么大一头野猪,够吃到过年的了!”
“谁舍得吃了?换成大白米估计能换十几石!要是换糙米和粟米,啧啧啧……”
“这顾老三真是走了狗屎运,千年难得上山一回,竟还能碰到大野猪!”
“碰到野猪能叫走运?你碰一个试试,看野猪能不能拱死你!”
“顾老三啥时候学会的射箭?你瞧他身上背着弓,还挺像那么回事呢。”
“河上村的孙猎户打了这么多年猎,那弓箭射的准得很,碰到野猪还不是瘸了一条腿,要我说,这野猪根本不是顾老三射死的,保不齐是这小子拾了别人的瓜落儿!”
“拾瓜落儿也得有那个运气才行,顾老三这是大难不死留有后福哩。”
人群里说什么的都有,尽显众生百态。
二叔顾满仓这时要走,顾洲远几番挽留都不行。
春梅也执意回家。
性格淳朴的农家人就是这样,不怕别人请他帮忙,却怕别人事后谢来谢去的。
等到二叔走后,顾洲远将院门一关,隔绝了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
“小远,这野猪还是不要割了吧,明儿个坐你有财叔的牛车,拉到县里去卖了,换些粮食回来,还能得些银钱。”
刘氏在灶房烧热水,想了想还是劝道。
家里赤贫如洗,这些猪肉可都是钱啊,她实在舍不得把猪割了吃肉。
“娘,这天气已经热了起来,猪肉放一夜没事儿,可猪内脏肯定要坏的,要是坏掉的内脏把猪肉也搞臭了,那可就卖不出好价钱了。”
顾洲远揭开锅盖,舀一瓢热水,倒进木盆里。
这木盆是洗衣服的盆,顾洲远偷偷挤了些洗洁精,用力擦洗起来。
“还不如把猪割了,这下水可好吃了,一点也不比猪肉差。”
“明天我带半扇猪去县里卖了去,还有半扇就留着家里吃。”
刘氏虽然心疼猪肉,但她是个柔软的性子,听小三说得坚决,她便也没再说什么。
二哥顾得地看起来瘦瘦高高弱不禁风,给野猪剥皮开膛倒是干净利落。
四蛋跟个小尾巴一样,跟着二哥,帮他打下手,端盆倒水,忙得很。
想着马上可以吃到香喷喷的猪肉,他就觉得身上有使不完的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