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贝西在内心咆哮,嘴上却道:“老子在求|偶。”
“靠,你有病啊!”
谢垚无语了。
甄贝西反而愣了,没想到有一天会听到谢垚爆这样的粗口,更不明白这人是怎么长的,在季家、周先生膝下,竟是一点没受到影响,直得他脑袋发昏,就连那傻子都过上了有人疼的日子,他还是个苦行僧……
“是,我有病,你给治吗?”
“变态。”谢垚脸色乍青乍白。
“阿垚,你这样我很伤心,不信你摸摸,可疼了!”
谢垚愣怔了一下,脸上现出一种古怪的神色,随之泛出一抹掩饰不住的青灰。
甄贝西看他骤聚成果白的脸色,赶忙松开了畜爪:“逗你玩呢,还当真啊!”
“玩?”
甄贝西点点头。
谢垚猝然抬起眸子:“有多好玩?”
“不是的……”甄贝西的声音咔在喉咙里,耳朵嗡嗡了几声,道:“对不起…”
他知道自己闹过头了,更是在触到谢垚的视线时微微一烫,直到最后,谢垚侧开头不肯看他。
在谢垚逐渐僵硬的神色之中,他勾起一丝苦笑:“我知道你因为小岑先生的意外…自责,但那也不是你的责任啊…”
可不知为什么,说着说着,他又撇开话题,小心翼翼道:“我很少见你这样,担心你、害怕你做出什么傻事……就想着让你散散心想想别的…而且…我从来没想着逗你…”
猛然的,谢垚好像抓到了什么,但下一秒他又激动起来,“如果我再早一点派人…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阿垚,别说了。”
甄贝西一把抱住他。
“都是人,你当是看小孩呢,小岑先生做什么想做什么都是自由,发生这样的事,没有谁想,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够替别人做决定呢?”说完,甄贝西迅速离开望了谢垚一眼,而他眼中的粲然温润使这明明是驳诘的话,更像是在替人申辩。
谢垚眼神闪了闪,没多久,眼底便又弥漫上了一层雾气。
“阿垚…你呼吸好热,头也很烫,让我看看好吗?”
就在甄贝西准备下一步动作的时候,谢垚终于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他,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好好好,我知道我明白我嘴笨,阿垚说的对……”
“闭嘴,别叫我阿垚!”
谢垚是被气狠了,转身拉门想离开,可不知怎么的,就是拉不动,渐渐的失了耐心,大脑就跟不上节奏开始乱糊乱画。
他往一边倒时,甄贝西被吓了一跳,忙把人接住。
“阿垚!”
只在这个时候,甄贝西才一改之前的浪荡样子,变得文质彬彬起来。
“阿垚,你究竟要怎样才能明白…”
看着怀里的人,一瞬间,他竟然笑了。
他伸出手,轻轻地碰上了他的面颊,用大拇指缓缓地摩挲着他的眼帘下面,像是擦眼泪的动作,然后他的手,停在了他的脑袋上,静静的放着没有动。
也只有这个时候,失去锋利爪牙后,这人才能这样乖巧。
凌晨五点半,红灯骤然变暗。
手术室的大门打开,医生走了出来。
门外空无一人,或许是因为抢救了太久太久,有些眼花缭乱的医生好像看见了一个小小的身影,等看仔细、看明白的时候,又忽的怔住了。
“你家人呢?怎么半夜跑到这了?”
小孩早就跑到了人前,仰起头朝他笑了笑,道:“医生叔叔,小小在等爸爸。”
说着,小手还指了指里面。
哪怕早有猜测,医生还是愣了一下。
“医生叔叔,我爸爸呢?”
“你爸爸…他…”他欲言又止,蹲下身与小孩平视着,“…睡着了。”
得到确切回应,潘小小高兴极了,“护士姐姐没有骗我,她叫我在这里等爸爸。”
“我可以进去找爸爸吗?”
医生微怔。
很巧妙的,他回忆起了很久以前的一个课题。
孩子是如何理解"死亡"的,多大的孩子才能理解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通过研究发现,只有约10%的三岁左右的儿童才能真正的理解到死亡是不可逆的。
5-9岁的孩子,他们开始相信所看到的所有生物都会死亡,会把骷髅和死亡联系到一起,有时还会做噩梦,但是这个阶段不倾向于把死亡和自己联系到一起,认为自己是可以避免死亡的。
而眼前这个孩子,正处于这个阶段。
“医生叔叔,我可以进去吗?”
唤回思绪。
“你叫潘小小?”医生转移了话题。
“嗯,小小是小名,我原名叫潘云宥安,今年七岁,爸爸说小小马上就可以上学了。”
医生点头表示知道了,又问:“你妈妈呢?”
潘小小摇了摇头。
其实在问出这话之前医生就有些猜测了。
可下一秒,潘小小却问出了一个发人深省的问题。
“妈妈把我留给爸爸,妈妈把弟弟留给了另一个叔叔,妈妈不见了,小小还有妈妈吗?”
“叔叔…”他连医生都不叫了,问他:“爸爸也不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