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药成连忙转身，因为他很确定，这个声音他从来没有听过，这不是乡里的任何一个人，而他们此刻也不该出现在这。

那么此人是谁？

李药成警惕地盯着来人，而阿鲤虽然并不理解李药成此刻为何如此警惕，但见他这副防备的模样，也不过问，直接从水里出来，绕到李药成身前，也是一副防御的状态。

只见那人款款从树丛中显出身形，皓首苍颜却神采奕奕。见李药成和阿鲤满脸戒备，却似乎毫不放在心上般，大步往他们走去，丝毫不像一个暮年的老人。

“你是谁？化龙又是怎么回事？”李药成看着来人越来越近，而他的身后便是河流，已退无可退，终于开口道。

尽管李药成感受不到来人的杀气，但此处出现一个从未见过的人，还了解阿鲤现在是什么，在见过阿鲤从会听人话的小鱼到现在能讲人话的不明生物后，李药成很难不怀疑对方是哪路妖怪。

李药成就这么屏息凝神地盯着那老人，直至看到对方在走到离他有三尺距离时停了下来。这实在是一个恰到好处的位置，若他再近一分，说不定李药成便让阿鲤带着他逃到对岸去，与对方拉开足够的距离了。

那老人好似能听见李药成的心声般，站定后便徐徐说道：“老夫栖云，师承稠粳山全真教，如今不过一云游散人。云游至此处三月有余，未曾见过人迹，此时难得听见人声，擅自插话，还望小兄弟莫要见怪。”

栖云文绉绉的话在李药成脑海里转了几个圈，似懂非懂般点了点头，却道：“真是人？”

“千真万确。”栖云肯定道。

李药成见状，总算是没有再那么戒备了，却也没有完全放松下来，就隔着这样的距离接着问道：“你还没回答我化龙是什么呢！”

“《辛氏三秦记》中记载：‘河津一名龙门，水险不通，鱼鳖之属莫能上。江海大鱼薄集龙门下数千，不得上，上则为龙也。’而这片瀑布，也是一龙门，跃龙门得道者，称化龙。”栖云答道。

“龙是什么很厉害的物种吗？为何还要经过这等磨炼才能成为？”此时李药成总算松懈下来，眨着眼睛继续刨根问底，倒终于有了几分孩童好问的模样。

栖云见李药成此等模样，也不觉得和一个九岁孩童讲这些缥缈的事物是浪费时间，就地坐下，真与李药成较真起来。

李药成见栖云坐下，一副要与他好生说道的模样，便也凑上前去，在他旁边坐下。

阿鲤虽不解这前后变化，但见李药成上前，自己随即跟上，偌大的躯体蜷缩在一旁，依旧守着李药成。

“我先问你，这世间万物何为永恒？”

不曾想栖云不答反问，李药成愣了一下，回道：“自是天地。”

栖云点了点头，倒是没有想到李药成竟有如此悟性，却也没有深究，接着问道：“除天地外，还有何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