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莫禾格送走,望着军雌大步流星斧的背影, 智者回头看向沙发上神色微冷的雌虫。
“跟我上战场?我同意了吗,你就敢上报到家长那儿先斩后奏。”
沈烨把脚交叉翘在桌子上,抱臂睨着黏人的大猫,口吻不见喜怒。
“给我安心在家待着,战场枪炮无眼,一颗子弹就能要了你的命。”
智者发觉自家雌君也不是没有需要改的小毛病。
遇到这种事,就下达不容置疑的命令,语气霸道得跟一家之主似的,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对犯错的下属说话,换个脾气暴躁的都要吵起来。
智者没有动怒,心平气和地问:“你觉得我不可以吗?”
“你不行。”雌虫表情冷飕飕,“我没办法时刻看顾你,不想瞎眼断腿就别跟着我,待在主星就很好。”
智者抿唇说:“连你的雌父都对我抱以信任和肯定,你却接二连三地否认我?”
沈烨不甘示弱:“你有能力待在虫星应付那些烂虫,没必要跟我上战场风吹日晒,下一秒你能不能活着我都不敢保证。”
智者有些好笑:“……你把我当成了柔弱不能自理的废物?只要上战场就需要你时时刻刻、寸步不离的保护?”
沈烨反问:“你不是吗?”
这话听起来的嘲讽意味太浓,智者停下话头,眼神沉静地看他。
沈烨的语气太平和冷静,他好像在陈述一个事实:“上了战场,你就是废物。”
室内陷入一片安静,鱼缸里的金鱼好像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不安地摆了摆尾巴。
“……沈烨,你在跟我吵架吗?我以为我们在说服对方,可你说的话很难听。”
智者平心静气地问,嗓音儒雅,却让人感到风雨欲来。
沈烨猛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不是……”他下意识想解释,“我刚才把你当士兵训了,对不起。”
“没关系,我不生气。”智者走上前揉他的脑袋,宽慰了一句,“这话题明天再聊?”
沈烨提起的心脏稳了稳,眼底的悔意被这一句话打消。
智者把雌君搭在桌子上的脚放回地上,拿起干净不见灰的抹布擦拭桌子。
沈烨从过度的保护欲中脱离出来,脑子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指着鼻子骂老公是废物,他真是嘴贱得没边了。
智者的后背被一双结实的手臂环住,耳尖被亲了一口,沈烨的声音晦涩:“对不起。”
智者转过身,避开他亲过来的嘴,语气淡淡:“我说了,我不生气。”
坏了。
这话非但没让沈烨安心,反而拉起了疯狂尖叫的警铃。
这只温柔稳重的大猫,他绝对!绝对生气了!
智者不能和以前的小老公比,沈烨清楚他的情绪是内敛的,温和的,偶尔探出尖锐的刺也会裹上一层糖衣麻痹他人。
像大老公这样的性格,坐下来和他抽丝剥茧、慢条斯理地讲道理才是真不生气。
将对错摆得明明白白,将一切梳理清楚,谁犯的错谁道歉。
然后用疯狂做爱来修复受损的感情,让两人像胶水一样黏在一起、密不可分。
不管什么反应,和他讲道理也行,激烈上床也好,都比现在轻描淡写略过这个话题要强。
因为生气怕再聊下去失去理智和他吵架,所以才故意忽略过去,冷处理这个问题。
沈烨舌根发苦,他捧住智者的脸想亲过去,被冷冷淡淡地躲开,只擦过了他的唇角。
“亲一口都不愿意了?”沈烨问。
“我要收拾家务,你去房间休息好不好?”
智者纤长的睫毛打下阴影,压得那双漂亮幽黑的眼睛像深渊。
他脸上挂起柔和的笑容,一如往常的给雌君整理揉乱的睡衣。
修长苍白的手解开扣得乱七八糟的纽扣,一个个扣回正确的位置,将雌君照顾得妥妥帖帖。
可呼吸都近在咫尺,沈烨无论多想和他拥抱接吻,他都平静地推开,清冷俊雅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
无论嘴上多么体贴入微,眼神都像是看一个陌生人。
“回房间休息。”他说。
沈烨顿在原地半响,对这个不闹事不折腾不神经就纯冷淡的大老公没辙。
要是以前的小疯子,现在肯定哭起来闹事,他抱起来哄两声就乖乖不哭了。
现在这个,外壳严实合缝到让人无从下手,他就是想哄都找不到弱点猛攻,全被圆滑地推了出来。
沈烨不是个喜欢把问题拖延到后面的人,他揉着额角,叹息道:
“……我不该那么说你,你别生气了行不行?”
“我没有生气,是你想太多了。”
智者温和地否认,擦完桌子,去洗手间清洁双手,沈烨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一分钟也不肯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