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屹和沈渊还有一个年轻男子正在书案边研究赈灾事宜,云州刺史应之杰垂手立在一旁。
年轻男子是信王世子,秦屹的堂弟,秦望。
信王是承元帝的弟弟,并无实职,每日只种花遛鸟,闲散王爷一个。
秦望是信王长子,文采斐然,虽是皇亲的身份,可还是参加了科举,中了二甲,承元帝任命他为工部郎中。
此次正是由信王世子秦望负责重建河堤一事。
秦望指着书案上的草图问秦屹道:“就按照这个方法重修河堤,王爷以为如何?”
秦屹道:“你我是本人一家人,无需这边见外,叫本王兄长便是。”
秦望恭敬行了一礼道:“礼不可废,私底下您是我兄长,可此刻,您就是王爷。”
秦屹见他认真严肃的模样,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将草图推给他道:“就按照你说的去办吧。”
随后又对堂下眼观鼻鼻观心的应之杰道:“应刺史,劳你全力配合世子,一切听他调度。”
应之杰忙点头称是,跟着秦望出了房门,准备点人去了。
沈渊坐在秦屹身旁,有些无奈看着他:“刚在云州吃这么大亏,你还敢来?”
“我有何不敢?云州水患,百姓流离失所,损失巨大。”
沈渊嗤他一声,拆穿道:“你治过水灾吗?朝中挑不出比你更合适的人了?就说陛下给你指派这些人,修河堤的,治病防疫的,安抚民生的,哪一个不是经验丰富之人,换个谁来主理此事干不好?你巴巴地跑来云州,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
秦屹斜他一眼,正色道:“本王事事亲力亲为,有何不可?”
沈渊见他的样子,也懒得跟他掰扯,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你说是就是吧,那现在怎么着,王爷,要不要去看看灾区的情况?”
秦屹点头,道:“自然是要去的,乔装一番,不要惹人注意,带上护卫去看看。”
沈渊点了几个大理寺的好手,穿上普通些的衣服,和秦屹一起骑马出了刺史府。
看着秦屹身后雷打不动的四个护卫,天阳,逸风,逐月,惊雨。
沈渊皱眉道:“就带四个?”
秦屹淡淡道:“够了。光天化日的,总不能这样明目张胆动手,更何况云州城到处都是官兵,又有何惧。”
自秦屹进入云州,从周边调了许多官兵来云州城,一方面帮助重建,另一方面预防流民闹事,沈渊想了想,应该也没人那么不长眼此刻来刺杀秦屹,道:“行吧,你命大你说了算。”
下游的柳河县受水灾最重,房屋冲垮无数。
秦屹等人骑马到柳河县时。街面上还有未清扫干净的淤泥,不少妇孺穿着破破烂烂,守着抢出来的家当蹲坐在街面上,四处都有低低的哭泣声。
赈灾的米粮已经到了,县衙已经设了粥棚施粥,县衙门口排了长长的队伍,四处都有官兵把守。
秦屹几人穿过县城,去到了河边。
沈渊早已派了人去打听了消息。
此处河床低矮,一旦涨水就会被淹,可往年雨水小,水流只会漫出来一些,年年都在加高河堤,可年年都被冲毁。
附近的村庄陆陆续续都搬了,县衙那边想着反正附近也无人居住耕种,近几年更是不曾修缮过。
秦屹越听心越沉,官不作为,受苦的都是百姓,若不是派了兵来云州,想来赈灾银子一层层的发下来,不知道被克扣多少。
沈渊盯着河面,思绪飘远,幽幽道:“当年,父亲和阿泽也是顺着水冲下来的,可他们却没你这么幸运。”
听到沈渊的话,秦屹心中也有些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