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李晚棠天天来看他的腿伤,没有之前那么怕他了,说话也随意了些。
沈渊敲了敲身旁摆放在榻上的矮几,指了指矮几另一边的位置,“坐那儿去,方子写完了吗?”
李晚棠自从见过沈渊是怎么对待三小姐的之后,对于他平时这种不太温和的语气已经毫无感觉了。
比起对于三小姐,沈渊对她已经够客气了。
在心里告诉自己他不是一般人,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他这人说话就是这样。
所以现在已经能自动过滤他略微不礼貌的语气,当成一句正常的话来听。
李晚棠也不客气,走到榻上坐好,摆出自己的纸笔,继续写。
“长公主就是忧思过重,郁结于心,药物都只是辅助,还是得她自己解开心结才行。”
沈渊何尝不知道,可是要解开心结,谈何容易。
李晚棠看着沈渊,他皱着眉头,眼里全是担心和无奈,可怜他一片孝子心,语气轻柔了些,“解开心结这种事,宜疏不宜堵,要想长公主看开些,还是得跟她说开了,自己接受现实,不然一直堵在心里,吃再多药也没用。”
沈渊冷眼一瞥,“吃药都没用,要你们大夫干嘛的,莫不是你医术不行?”
李晚棠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子,让你又发圣母心,忘了眼前这人的嘴有多可恶了是吧。
这种听不进去话的患者见多了,李晚棠也习以为常了,“是是是,是我没用,我继续研究药方去。”
闭了嘴,再劝她是狗。
沈渊见她敷衍至极的表情,也不继续发作。
她说得没错,可是,要母亲看开,又得把事情重新说开。
儿时母亲知晓父亲遇难二弟失踪生死不明时候的绝望哭喊他还历历在目,再去揭开她的伤疤,他于心何忍?
李晚棠写好了药方,推到沈渊面前,语气生硬,“这个是调理心情的方子,按时吃上三天就行了。剩下的是一些药膳方子,隔三差五换着吃。是药三分毒,食疗也是不错的。”
还不高兴了?
沈渊见她面服心不服的样子,起了逗弄的心思,“怎么?在心里骂我呢?库房里的药材没拿够?拿人手软吃人嘴短,那些药材可远远比你的诊金贵?赚这么大发,还敢给我甩脸子?”
李晚棠心里骂人,面色不显,紧闭着嘴,低头不语。
沈渊往后靠了靠,放松了些,难得大度些,“今日过年,本少卿看在你这么多方子的份上,再答应你送你一份礼,想要什么,说吧!”
李晚棠可不会跟到手的好处赌气,立马阴转晴,扬着笑脸看着沈渊,“还是沈少卿大气!”
“说。”
李晚棠想了想,尽量委婉道:“就是那个,你知道的,我在西市开了个医馆,我年纪小,偶尔也会有人来闹事,像上次那个男人那种都见怪不怪了,您能不能偶尔有空的时候去坐坐,给我撑撑场子?您要是没空,让林司直去也行。”
沈渊名声大心眼小,一般人可不敢得罪他,要是别人知道她背后有他撑腰,就再也不怕无赖来闹事了。她也能专心
沈渊斜睨她一眼,让他去她医馆镇场子?
大材小用!
不过既然说了随她提,沈渊也不好出尔反尔,“好。”
李晚棠谢过他,欢天喜地带着收到的衣服药材大包小包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