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总,焦国敏。”
程莫记了说:“好,我们休息10分钟,10分钟后我们接着商量。”
麦望舒非常不悦地说:“这就休息啦,洛阳焦总那边还等着我们回复呢!”
“10分钟,他们不会等不起这10分钟。”程莫不以为然地说了后,拿着手机走出了办公室。
麦望舒一见程莫出去了,就对着麦文渊说:“你看吧,这个人没什么真本事,只会拖时间。”
麦见理说:“姐,你也不要总是针对他,现在已经是这种局面,不如就听听程先生有什么想法,说不定他能帮到我们的。”
麦望舒说:“能帮到我们?我告诉你们,只有找到大项目才能让御景源彻底翻身。”
麦文渊听了,一下子想起麦望舒说起过明清文化村的事,问:“望舒,上次你说有一个大项目,情况怎么样?”
麦望舒有些得意地说:“已经在沟通了,等他们下个月开始招标。”
“什么项目?体量大吗?”
“是一个文化公司开发的明清文化村,估计中式家具和门窗有一两千万吧。”
麦文渊说:“这么大体量,投标能有多少把握?”
麦望舒笑了说:“我已经和对方公司的总经理连上线了,第一步参与投标肯定是没问题了,接下去就是看具体的技术要求,可能会涉及到多种材质。”
“望舒,那这个事你还是继续跟进,对方的资金情况怎么样?”
“这次这个文化公司看起来还是有资金的,具体情况我再摸一下。不过,对这个项目,我们御景源也要花一点大力气好好计划一下,早点准备方案。”
麦文渊说:“这个事反正你来安排。”
麦望舒说:“重要的还是资金问题,就算付款方式再正常,我们也是要准备垫一部分。”
麦见理说:“先沟通了看吧。”
正说着,程莫手拿着几张纸,一脸沉稳着回到了办公室。
“好吧!”程莫走到沙发处坐下,说:“我们接着刚才说的洛阳的事。第一个是项目来源问题,现在看起来应该是有点偶然。然后,是第二点,人员关系问题。我说一下对于这个项目涉及到的两个人,中间人陆克清和洛阳项目的项目经理焦国敏,嗯……,这两个人的关系非同寻常。工商记录显示,这两个人曾经是同一个商务公司的投资人,这家公司主要就是从事文化项目的业务中介,也做过一点演员经纪业务,2011年成立,2015年因为经营不善歇业,公司的诉讼记录里能够看到有三个同类型的官司记录。”
麦见理非常好奇地问:“是什么官司?”
程莫摊开一张打印的纸,说:“都是原告要求返还商务费用,也就是中介费的事。”
杨家三人轮流看了那张纸,然后面面相觑。
程莫接着说:“当时,陆克清和焦国敏做的是同一件事,就是替供应商找项目,然后以中介费的形式得到收益。2015年他们的公司由于涉及几个诉讼,两人将原来公司歇业。2016年初焦国敏入职东南澳投资公司,做了项目经理,陆克清开始在外围和焦国敏打配合。”
“怎么打配合?”麦望舒的兴趣忽然来了,紧跟着问道。
“东南澳投资公司一直在洛阳地区做文化项目,公司经营的几个项目效益状况都非常可观,焦国敏入职这样的公司只有一个原因,用成熟公司的项目为自己挣钱。按道理这样的公司项目一般都要经过相对正规的招标,但是对东南澳公司来说,这个项目的规模并不算大,焦国敏可以利用自己甲方项目经理的权力操作这件事。刚才老麦总也说了,当时只是做了几份报价,我相信这是一个内部的围标操作,御景源做的不仅是自己公司的报价,应该还有其他家具公司的报价。”
麦文渊点了点头,说:“是做了一个内部围标。”
“为什么要做围标呢,”程莫说:“动机就是项目的利润。家具行业的毛利一般都会超过三十,板式家具会低,中式家具会高。因为中式家具不是标准化生产,成本相对不透明,正常情况下,中式家具的毛利会达到三十五、六个点。但是洛阳这个项目,毛利据说有四十几个点,那倒推过去,这个项目的成本其实应该在180万到200万左右。”
麦望舒听了有些发呆,她怎么就从来没想到去理一遍这个项目的问题呢?
程莫接着说:“就算成本在200万左右,如果走正规招标,必定有厂家低价竞争,可以猜到,最后的中标合同价应该只会在220万到230万左右。这样的话,陆克清和焦国敏赚什么钱?所以只有走内部围标操作才能把总价抬高,这样,陆克清和焦国敏才能拿到他们想拿到的钱。”
麦文渊的思路豁然开朗,说:“怪不得陆克清极力推荐我们。”
“所以现在能够确定的一点就是,陆克清拿到的钱不是他一个人的,还有焦国敏的份额。只要确定这一点,后面的应对方式就简单了。”
“但是还是有两个问题……”麦见理有些疑惑地说:“这样做对焦国敏又有什么好处?”
“这个现在我们还不知道,但不影响我们先可以和焦国敏沟通了。”
“还有,物流损坏的事又是谁在背后指使?”
程莫说:“的确,上次已经说过这个物流在半路上出现的情况,但是,现在的证据足以让这件事情从另外一个简单的角度去处理。”
麦望舒有些懂了,说:“那程先生的意思是两个方案我们都不选?”
程莫说:“当然不选,你们和焦国敏面谈一次,给他第三个方案,不退款,不取消合同,可以以常规的市场价结算,我们接受的最低价就是260万左右。老麦总,你觉得怎么样?”
“对面公司怎么会接受?”
“那你就摊开来说,点一下陆克清和他之前商务公司的关系,说如果亏损,御景源就要走法律程序,我们还有更多资料可以提供给法院,后面东南澳公司的事让焦国敏自己去处理。”
麦文渊仔细盘算了一下,说:“如果能这样应该是目前来说最好的结果了,我们还稍微有点利润。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谈得下来,而且,万一提出走法律程序,御景源的牌子总归会受影响啊。”
“公司面临重大危机,品牌有时候只能排在第二位了,首要考虑就是御景源能够生存下去。至于和焦国敏的谈判,我相信焦国敏不敢怎么样。”
麦见理问:“老程,最好还是不走法律程序吧?”
程莫说:“是,尽量不能走法律程序,但是面上不能表现出来。焦国敏以为你们怕走法律程序,是因为他觉得你们没有抓到他和陆克清的把柄。你要告诉焦国敏,如果走法律程序,御景源肯定会拖进物流公司来当第三人,这样下去,一场官司将旷日持久。这一定不是焦国敏想要看到的结果,他本来就是想快速把这个责任推干净,在东南澳公司内部再积累一点业绩,有了业绩他就可以再做项目。一旦诉讼,你要让他觉得御景源很有可能就会把他和陆克清的事情揭开,那时东南澳公司就不一定还会留他。”
麦文渊看了麦见理和麦望舒一眼,说:“你们觉得怎么样?”
两人都点头,麦望舒说:“有这点背景内容支撑,我觉得可以谈。”
程莫说:“我刚才看了现场家具的照片了,破损是客观事实,总价一点不动也说不过去。这样,你再给焦国敏一个说法:中式残缺,有时候是一种高级审美。让他自己再理解一下这个思路,在东南澳公司里解决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