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边尚挂着淡淡的月牙,星辰点点,寅时的更鼓声似乎还在远处回响,年世兰却已悄然醒来。她轻轻掀开柔软的锦被,身姿窈窕,宛如初绽的寒梅,不畏清寒,自有一股傲骨。室内烛光摇曳,映照着她清冷而坚定的面容。颂芝闻声而至,见年世兰已起身,忙上前劝阻:“侧福晋,时辰尚早,外头天寒地冻,您再歇息片刻吧,身子要紧。”
年世兰轻轻摇头,眼神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今日不同往日,福晋定会恢复往日的请安礼仪。早早准备起来吧。你去侧殿走一趟,跟冯格格说一声,让她早做准备,但今日我就不与她同去请安了。。”
颂芝见状,心知劝说无用,只得默默地为年世兰披上织金绣着芍药的斗篷,又细心地为她梳理着乌黑的长发,再点缀上几支精致的珠翠,将她衬托得更加雍容华贵,又不失温婉。
素问转身来到偏殿,冯格格还未起身,同含珠一番低语之后,转身离去。
含珠不敢怠慢,叫醒冯格格,冯格格细细思量一番后便吩咐含珠为自己准备低调的服饰,妆容也力求温婉而不张扬。
果然,正如年世兰所料,不过片刻功夫,院外便传来了轻盈稳重的脚步声。剪秋身着淡雅的宫装,手持福晋的手谕,穿梭于各个院落之间,每到一处,便轻声细语地传达着福晋的旨意:“雪已融化,自今日起,府中恢复初一十五的请安礼仪。望各位侧福晋及格格们能按时前往正厅,共叙姊妹情谊,共商府中大小事宜,共同维系府内的和谐与安宁。”
各院中的女眷们闻言,纷纷起身准备,或梳妆打扮,或挑选得体的衣裳。
年世兰站在窗前,望着院中忙碌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她知道,今日的请安定有热闹可看。
年世兰第一个来到正院,绘春忙上前道:“侧福晋真是勤勉,来得这样早。请您先在侧殿稍候片刻。”
不多时,众位侧福晋格格陆续抵达正院,妆容服饰都不甚精致,在绘春的引领下,依次移步至正殿。
福晋端坐于主座之上,面容慈祥。众人纷纷行礼问安,殿内一时之间充满了恭敬与和谐的气氛。
然而,这份宁静很快就被李庶福晋的一句话打破。她以一种看似不经意实则尖酸刻薄的口吻,道:“哎呀,瞧瞧咱们费格格,真是越来越有规矩了,连十五那夜都敢抢福晋的侍寝,这胆识,可真是让人佩服啊。”
此言一出,大殿内顿时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费格格身上。费格格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更没想到李庶福晋会如此直接地嘲讽自己。她心中既惊又怒,却又不敢当场发作,只能勉强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福晋的眉头轻轻皱起,她原本就打算借今日的请安之机敲打一下费格格,但李庶福晋的这番话却让她感到不满。她这个蠢货是在间接地挑战自己的权威。于是,她轻启朱唇,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王府之中,应以和为贵,姐妹间更应相互尊重,岂可因一时之私欲而失了分寸?费格格,你虽得宠,更应时刻铭记自己的身份与职责,恪守王府的规矩,切勿再做出任何有失体统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