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轻轻叹息了一声,悄然打断了莞贵人正沉浸在哀愁中的思绪。她的眼神迅速从迷离中恢复清明,意识到了一个严峻的事实:沈常在目前正被禁足,她如何能设法将东西递出来,又怎会如此巧合地传到了皇上手中?这其中的曲折与巧合,实在令人费解。
莞贵人猛地回过神来,膝盖不由自主地弯曲,跪在了冰冷坚硬的地面上,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纷纷扬扬洒落,她哽咽着道:“请皇上开恩,饶恕眉姐姐这一回吧。姐姐她实在是太过担心臣妾的安危,才会做出这等糊涂之事。”言罢,她颤抖着手,想要将那张纸条呈给皇上,以证明沈常在的清白与无奈。
皇上心中暗自冷笑,心中暗自思量:看过纸条无碍知道呈给朕了,早管着干嘛去了。他并未伸手去接那张纸条,只是淡然问道:“对于沈眉庄的事情,你自己是怎么看的?”
莞贵人闻言,心中一紧,知道此刻的每一个字都至关重要,她强忍着心中的悲痛,低声道:“皇上不许臣妾为眉姐姐求情,臣妾自然不敢有丝毫违逆之心。只是臣妾与沈常在一同长大,同日进宫,她的性情为人,臣妾再清楚不过。即便姐姐真有错处,也请皇上念在她昔日侍奉皇上尽心尽力、体贴入微的份上,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说完,她的额头紧紧贴在了冰冷的砖地上,再也不肯抬起。
皇上听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讽刺:“是啊,假孕争宠、戕害嫔妃,这可不是小罪。”
莞贵人听到皇上这番话,心知沈常在的命运已难挽回,只能继续哀哀哭泣,却不敢再多言一句,生怕触怒龙颜,让事情更加糟糕。
皇上见状,心中略感疲惫,淡淡道:“莞常在,你也累了,先回去吧。”
莞贵人自然明白,此刻若就这么回去,定会成为后宫中的一大笑柄,但她别无他法,只能迅速擦干脸上的泪痕,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皇上累了,臣妾为皇上弹奏一曲,以解皇上之乏。”
皇上并非不通情理之人,见莞贵人如此坚持,便微微颔首,算是应允了。
随着莞贵人指尖轻轻划过琴弦,悠扬的琴音如同细丝般在空气中袅袅升起,又如同溪水般潺潺流淌,整个室内仿佛都被这美妙的旋律所包围。皇上缓缓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与美好,心中暗自赞叹:莞常在的琴艺,确实非同凡响。
皇上只静静地聆听,并未开口说话,莞贵人只能继续弹奏,一曲接着一曲,手指在琴弦上跳跃,不知不觉间已弹了许久。直到指尖传来阵阵痛楚,她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指已经被琴弦磨得通红。皇上见莞贵人停下琴,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好了,安置吧。”
琴声渐渐停歇,室内恢复了平静,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与压抑,没有丝毫的风光旖旎。
清凉殿这边的气氛也有些沉闷而压抑。
孩子们早已在各自的床铺上沉沉睡去,只留下均匀的呼吸声和偶尔的梦呓。
年世兰请了崔槿汐过来。
崔槿汐步入屋内,先是恭敬地行了礼,细声细气地问候了年世兰的安好。年世兰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切入正题,声音中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崔令人,你在本宫身边伺候,感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