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婴心急如焚,但偏偏事与愿违,从卯初到卯中,再到卯未,不见李广出现。窦婴想着这李广该不会又去终南山中狩猎迷途了呢?
幸好在卯时将尽的时候,李广终于远远地出现,窦婴仿佛看到了救星!像溺水的人一样,拼命抓住身边的稻草,哪怕什么也没……
李广认真点完各色人头,也看到了窦婴,似乎想起什么事,略显尴尬,说道:“不好意思啊魏其侯,跟弟兄们在一起,高兴的没节制,板栗核桃都让这些兔崽子们吃光了。”
窦婴赶紧说没事没事,我还有更重要的求你帮个忙。说明了原委,李广也是犯难,但碍于两人情面,还是叫了个侍卫进宫内通报。
趁着闲暇,李广说自己估计是最后一次来点卯。大多差人应付差事,点卯后即走开,敷衍了事的做派就叫“点卯”。窦婴正想不通为什么会是“最后一次”,要离开的李广倒有点舍不得,对窦婴说道:“王孙啊,李某不日就要外调公干,以后见面的机会就少了啊!”
窦婴却替李广高兴,男儿生世间,及壮当封侯,赢得生前身后名!心里暗度皇帝果然已经行动,想李广从上郡回来,这么快就再赴前线,自然身负重托,只不知那个雁门都尉皇上做何安排,他的一身墨家修为实在高深莫测。
李广走后,窦婴一人枯等。宫门每次被打开,窦婴就想一定是侍卫复命回来,甚至是皇帝亲自出来了,但一次次都不是。在门禁森严的宫里,如今就是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窦婴从来也没有像现在感到茕茕孑立。
待到日中,午时已到,又换上一批侍卫,形影相吊的窦婴感到一阵疲乏袭来。仿佛在没有出口的麻袋里盘旋的鸟儿,他知道这样下去不会有结果了,但该怎么做,却毫无头绪了。
可怜窦婴还是看不透关窍,终于抵不过刘彻这招如封似闭,无精打采地离开了皇宫,心里也不知道要上哪儿去,骑着马任由它沿长街走下去,希望一直走下去没有个完,事情就能一直拖着。
窦婴想不明白田蚡这样一个惯于投机钻营、阿谀奉承的小人,为什么世人又都喜欢这种人,现在连皇上也被蒙蔽了?窦婴不敢去想田蚡现在得志的样子,他想着灌夫身陷囹圄受苦,能救他的也许只有自己了。
窦婴不住告诉自己,不能放弃!心里发誓拯救灌夫,说什么东山再起,重整旗鼓,那也顾不得了。最坏最坏的境地,拼个鱼死网破,自己去身替灌夫!
窦婴正想的出神,冷不丁几个声音大叫:“哎哎,瞎了眼啦!”“干什么,干什么?”“找死啊你!”窦婴发现原来自己的马儿闯进了几个小痞子聚在街心戏耍蚩尤戏的圈子里。
窦婴心系灌夫死活,自个儿神不守舍的,只面无表情得看着他们,把他们看的心里发毛。
窦婴也懒的说话,拨马欲待前行。痞子李家看窦婴穿着惯常衣裳,虽然整洁,但精神萎靡,这么个读书人居然这么大胆,敢在自己这号称“长安八杰”的高手的地盘撒野,那还了得!他伸手就扯窦婴胸口,想着只先把窦婴拉下马,其他人就待一拥而上,好好教训教训这书呆子。
看李甲的右手毛手毛脚地抓到,窦婴左手出手如电,扣住他的拇指,再往外一翻,只听“噶喇”一声后,李洲发出一声长号,豆大的汗珠额头留下,再看他前臂,尺骨与桡骨已然错位。
这一下镇住了其他几个打算围上来动手的“大高手”,几人赶紧把李甲拖离窦婴,听李甲叫的瘆人,一时手足无措。
貌似头领的另一个痞子只好壮了壮胆喝道:"你……你大胆!你知道我老大是谁吗?"他叫的虽然响亮,却难免色厉内荏。
听着痞子们的吆喝,窦婴忽然想起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