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客气了!”柳如辰回道。
柳如辰和任念白刚一同出房门,便被门口的护卫拦下。任夫人见状,厉声道:“放肆!我带我自己的女儿去院子里走走,何时轮到你们这些下人来管束?”
然而,突然又有十几护卫,将出路封得严严实实。任大学士也适时出现在房门前,他面色铁青,威严无比,沉声下令。
“给我看紧了,别让小姐踏出房门一步!”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让在场众人噤若寒蝉。
任夫人见状,心如刀绞,她深知此刻已无路可退。于是,她猛地抓住大学士的手臂,用尽全身力气摇晃着,泪眼婆娑地哭求道:“老爷,你就放了念白吧!她还是个孩子啊!别让那些规矩礼仪困住了她,让她在这四墙之内终身不得自由!”
就在这一片混乱之中,任夫人突然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她猛地一抱大学士,试图捆住他,同时向任念白大喊:“快逃!”
然而,护卫们岂能轻易放人?他们迅速围拢过来,企图再次将任念白拦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柳如辰挺身而出。她身形矫健,如同猎豹般穿梭于护卫之间。只见她手掌快速挥动,猛击护卫的颈动脉窦,一击之下,护卫们便感到头晕目眩,攻势顿时大减。
接着,她又灵巧地转身,手肘直击护卫的腹部,力量之大,令人咋舌。三两下之间,她便打退了好几个护卫,为任念白开出了一条逃生之路。
任大学士见柳如辰竟有如此高强的武艺,心中大骇,猛然间挣开了夫人的束缚,却未料到夫人因惯性作用直撞向地面,发出沉重的声响,随即咳嗽几声,竟晕了过去。
“母亲!”任念白目睹这一幕,惊呼出声,急忙奔至任夫人身边,焦急地呼唤着,眼眶中已蓄满了泪水。
柳如辰见状,心中也是一惊,连忙收手停止了对护卫的攻击,转身查看任夫人的情况。
护卫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愣在原地,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任大学士更是心急如焚,大声呼喊着下人:“快去太医院请太医!快去请太医来救治夫人!”
一时间,整个学士府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任念白紧紧抱着昏迷的母亲,心中充满了无助与绝望。而柳如辰则站在一旁,目光冷峻地扫视着周围的护卫,仿佛在警告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随着太医的到来,学士府内的紧张气氛才逐渐缓和下来。
大学士陪着太医在房内治疗,任念白在屋外痛哭着,柳如辰没有想到,一个简单的私奔计划,竟然会演变成现在这样的局面。
“念白,别担心。你母亲一定会没事的。”柳如辰轻拍任念白的肩膀。
过了许久,太医从房内出来。柳如辰连忙上去询问:“不知现在学士夫人身体如何?”
太医轻叹一声,摇头晃脑,眼神中满是对病情的无奈与惋惜:“夫人之疾,实则非浅显之咳疾可比,乃是久积之肺痨。
往昔皆以寻常止咳之方应对,未曾深究病源,以致贻误时机。今日情绪波动,气血翻涌,触动肺络,故而昏厥。”
任念白急切地追问:“敢问太医,此病可有根治之法?”
太医沉吟片刻,说道:“世间万物,皆有其变。肺痨之症,虽缠绵难愈,却也非不治之症。夫人病根深植,欲除之,需得耐心与毅力并重。长期调养,补益元气,驱邪杀虫,步步为营,方能渐入佳境。切记,此事万不可急功近利,更需细心呵护,以免病情反复。”
柳如辰谢过太医,太医便匆匆离去,任念白坐在门外,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她不知如何安慰,静坐在任念白身边。
“如辰姐姐,”任念白的话语坚决,“母亲为了这个家,不辞辛劳,日夜奔波。如今她病体沉疴,正是需要人细心呵护之时,我身为女儿,岂能抛下她独自离去?”
“所以,”任念白语气一转,神色更加坚定,“麻烦你代我向江先生转达一句话,告诉他我们之间,恐怕是缘浅情深,此生难以相守。请他勿再挂念于我,更不必再等。”
柳如辰望着任念白那决绝而温柔的脸庞,任念白的份孝心与担当,让她深感敬佩与感动。
“念白,你放心,”柳如辰紧紧握住任念白的手,语气坚定而温暖,“你的心意,我必当如实转达给江先生。他若得知你的决定,定会理解并尊重你的选择。而我,也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支持你、帮助你,共度难关。”
言罢,柳如辰告别了任念白,匆匆离开了学士府直奔沁香斋。
陆渊与江白石于雅间之内,度日如年,坐立难安,满心焦急地等待着柳如辰的到来。
终于,门扉轻启,柳如辰步入室内,然而她的身后却空无一人,这一幕让江白石心中顿时涌起不祥的预感。
“柳大娘子,”江白石着急询问道,“念白她……可好?”
柳如辰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无奈:“念白她并无大碍,只是……任夫人身体抱恙,念白身为女儿,要守在母亲身边,尽心照料。”
接着,柳如辰缓缓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向二人细细道来,每一个字都仿佛重锤一般敲击在江白石的心头。
当她终于将念白的决定转达给江白石:“念白要我转告江先生,她怕是此生与你有缘无份,要你别再等她。”
只见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但随即又恢复了一丝坚毅。
“百善孝为先,”江白石沉声道,“任夫人病重,念白作为女儿,怎能弃之不顾?我会一直等她,无论多久。若她需照顾任夫人一生,我便在此守候一生。”
“此生不渝,此情不变。”他的语气坚定,仿佛是在向命运宣告自己的决心。
陆渊和柳如辰在一旁默默听着,心中也不禁为这对有情人感到惋惜。
江白石提笔凝思,写就了一封情深意长的书信,郑重地托付给柳如辰,请她务必转交给任念白。
随后,陆渊与柳如辰一同乘车返回王府。马车内,气氛略显沉闷,柳如辰的目光不时望向窗外,思绪却早已飘远。
她回想今日任夫人为了任念白得偿所愿,竟不顾病痛,也要忍着别离之苦助她离开。任念白不忍母亲受病痛折磨,留下照顾,放弃与相爱之人约定,用自己的陪伴与照顾来换取母亲的一份安心与康复的希望。
“但愿任夫人能够早日康复,不再受病痛折磨。”柳如辰轻叹一声,打破了车内的宁静。
陆渊见她眉头紧皱,轻声安慰道:“任小姐的孝顺与体贴,确实难能可贵。我相信,她的这份心意定能感动上天,让任夫人早日康复。而且,念白并非真的放弃了与江先生的缘分,只是暂时将个人的情感放在了家庭责任之后。这样的决定,更显其成熟与担当。”
柳如辰听了陆渊的话,心中的忧虑似乎减轻了几分。
两人之间无需多言,便已心意相通。马车继续向前行驶,而车内,则充满了对未来的期许与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