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黑子与莫刚等人均不相识,听南宫烛这般说,淡淡一笑,叹道:“那天在西岩道场外,见莫掌门兴师动众,就知道必有大事了。唉,我苦苦追寻你们数百里,可不是来瞧热闹。”莫刚一听,奇道:“久仰大名,阁下今日来此,却是为何?”柴黑子哈哈一笑,说道:“柴某只是见不惯妖妇作恶。”红衣女子桀桀冷笑几声,喝道:“柴黑子,玄山城与金司城的纠葛,我们自行了断便是,轮不到你来插手,你最好滚远一些。”柴黑子笑着摇了摇头,道:“你们改日再战,今日柴某要向西岩道场取一老物件。不相干的快快滚吧!”这几句话说得轻描淡写,竟浑然不将对方放在眼里。
红衣女子听了这几句话,只气得喉咙口发出暗哑的低嚎声,说道:“我奉安王旨来赤沙河,你……你是什么人,却来强讨东西,羞也不羞?”柴黑子道:“柴某有眼不识泰山,敢问你高姓大名?”红衣女子冷笑道:“哼,你不用啰嗦,我乃无名之辈。你究竟要讨何物?”柴黑子不答她问话,回头瞥了瞥南宫烛,却道:“柴某上普禅院和大觉观都未寻得此物,想必这老物件西岩道场却有。”莫刚凝神听着二人说话,凛然色变,大声喝道:“柴黑子,你是太素门弃徒,行事果然邪性。辟卦此物莫说我没有,便是有,也绝不会交于你手。”柴黑子道:“莫掌门,这红衣魔女受人驱使,屠杀金司城百余渔民,可谓邪性无比。你与他联手对付南宫观主,哈哈,正所谓白沙在涅、与之俱黑,若论邪性,柴某自愧不如。”
莫刚被驳得一时语塞,水乘三立于身后久不开言,听得此言怒气填胸,不由冲口喝道:“柴黑子,西岩道场几时跟这来历不明的魔女联手了,魔女受何人驱使尚难定论,我们西岩道场却是为命丧南宫烛这恶贼手下的朋友复仇。我们各行其事,毫无瓜葛。”柴黑子道:“好好好,只要你们单打独斗,改日上西岩道场再取辟卦也无妨,我便闲站着看热闹。”红衣女子斜睨向莫刚,见他脸色铁青,一语不发,蓦地桀桀长笑,说道:“好个各行其事,莫掌门你好自为之!”说着向南疾掠,登时如一抹残霞,刹那间消散无踪。水乘三与水乘四拥向莫刚身旁,齐声道:“莫叔,这红衣魔女果真是受命于安王?咱们岂能与这等邪祟为伍!”莫刚冷冷的道:“此女来历,确要详查。”
花不暖对红衣女子本来心存憎恨,这时见她声势邪魅的离去,不由得大嚷道:“阿舅,这魔女害了阿爹,害了许多人命,别让她逃了。”便要向前奔去。郭旭急忙伸手拉住。水乘四闻声一呆,说道:“不暖,阿舅们了结了眼下这段恩怨后,会去找那红衣魔女算清旧账。”花不暖惊道:“你这话当真?”水乘四道:“自然是真的。”南宫烛哼了一声,冷笑道:“傻徒儿,你这些个阿舅说什么算账报仇,都是冠冕堂皇。你也不想想,那红衣魔女是受安王指派,西岩道场岂敢惹她!”他此言一出,花不暖顿感错愕,随即醒悟:“阿舅们是西岩道场一脉,即便红衣魔女作恶多端,他们又怎敢违抗王命?”
只听得船头上有人粗声喝道:“那姓柴的老小子,快快滚开!莫掌门要跟南宫烛拼命,别站在那里碍手碍脚。”正是白登派余秋恩。柴黑子笑道:“柴某逍遥自在身,碍你什么事了?”腰间解下酒葫芦,咕的一声,仰脖倒入口中,哈哈笑道:“好酒!”转过身来,两道目光向花不暖一扫,微现诧色,只是微微一笑。
花不暖自柴黑子现身,便已认出,其实他不知柴黑子是正是邪,更不知他为何要夺取辟卦,只是见他在群雄虎视之下,仍泰然自若的饮酒,这股旁若无人的豪气,不知不觉间心中生起敬仰之意,猛然叫道:“哎呀,柴大伯,江湖上那么多人要与你为难,你还自顾自的饮酒,胆也忒大!”柴黑子点头笑道:“你这娃娃很好,在大觉山请我吃烤鸡,现在又好意提醒,怕我遭人暗算。难得!难得!”又仰脖子大喝了一口。